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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第2页）

出了药店门，马彪心里那个别扭，白凤凰瞧出来丈夫心里头有事，就问他：‘’怎么啦，那主不招您待见？‘’

马彪摇摇头：‘’那倒不是，你没听见庆三说，那个药店是吴运河的买卖？‘’

白凤凰点点头：‘’我听见了，不就是吴德宜的大儿子吗？‘’

马彪见白凤凰还是没明白：‘’唉，我说的不是这个事儿，这药店叫长河三浦药店，日本人开的买卖？‘’

白凤凰明白了：‘’噢…何着那吴运河成日本人啦？‘’

马彪摇了摇头：‘’我觉得不会呀，这里可能另有蹊跷？‘’

白凤凰问：‘’那咱还回去不？‘’

马彪想了想：‘’今天是不回去了，咱先找潘先生商量商量再说。‘’

三月节，方文两家相约，同去西山祭拜了先父，小弟文沙江，也特地从美国赶了回来，一是以尽思念之敬，二是与久别的妹妹相聚。

从西山回来，中午两家人齐聚花草胡同的文府，餐后，大家散坐在客厅闲聊，从西班牙内战，到希特勒崛起，又从湘西红军去向不明，到日本东条内阁。文沙海问起方鸿毅遇害一事，方和安遇亲不避嫌，说起话来也就不必遮挡，和安说起吴德宜，为占副部长的位置，栽赃陷害了方鸿毅。

听到这话，正准备点烟斗的文沙江一惊，他抬起头问：‘’方鸿毅是妹夫家父？‘’

在美国旧金山，担任副领事的文沙江昨日到京，今天见了妹妹也是悲喜交加，虽然在美国期间，既已知道找回了妹妹，但对这位妹夫，还不甚了解。

方和安点了点头问：‘’沙江兄长，认识家父？‘’

文沙江看了看方和安想了下，欲言又止，他昨日进北平，今天也是初次和方和安见面，虽然是妹夫，可他身居高位，俩人从无交集，有些话他不方便说。

文沙海看出沙江的心思，文家兄弟们是经历过家破父亡，颠沛流离，大苦大难的兄弟，他们兄弟之间情同手足，相互信任，文沙海明白沙江的犹豫，笑了笑对沙江说：‘’不用遮遮掩掩，有话说出来。‘’

沙江明白这是哥哥的暗示，妹夫是可信赖的人，他点点头：‘’我与方大人的事件，的确有过交往，请问方将军，方大人遇害的消息，是经过是有人传递消息，还是另有其它途径得来？‘’

方和安就将把老父亲被带走，困于刑部监狱，最后抬尸回家，现字条的经过，讲说一遍。

‘’他们干的！‘’

文沙江问：‘’谁干的？‘’

方和安摇了摇头：‘’只有这四个字，并没有提姓名。‘’

文沙江取出钢笔，在手掌上写了个名字，递向方和安看：‘’他干的！‘’

‘’潘月桂！‘’

方和安先是一愣，接着又点点头：‘’这个名儿我听说过，当年去家里，请家父去警察署，就是这个人带的队，后来家父的副官，赶回来说起过此人，可这个人与我父亲从无交集呀？说来也算是素未谋面，而且我也是那日在客厅，仅见过一面，从此再也没见过此人。‘’

文沙江点点头：‘’这就对了，方将军，要说吴德宜在此事上没有阴谋，那是假，估计他是觊觎方大人的官位，由来已久，但他也就是利用机会，清除官场中的对手，我见过吴德宜签署释放方大人的公文，当时我刚到警署任职，为高级督导办公室，行文秘书。方大人入狱后，虽然是以政犯拘捕，可此等要人，本就不该由警察署插手办理，吴德宜也颇为为难，多次提请政务署将人提走，可政务署那边，从无下文。据潘月桂私下透露过：方大人的事情。是太子私办，是件天不管，地不管的案子，这些推皇派的意思是，监禁上两月，革了官职，杀杀气焰也就罢了，吴德宜并转信给黎副总统得旨是：削职放人。

就在吴德宜预摆宴，祝贺方大人赦免，当天晚上，方大人就突然暴病身亡。听了此讯，吴德宜十分慌张，命令立查此案，查了数日，可也并无结果。

这事奇巧，似乎是个无头案，更像个过失的巧合，可若干年后，我也是才弄清楚缘由，这是后来潘月桂的一个在美国共事的亲信，告诉我：方大人被拘，上下也只是为了缓解北南矛盾，平息谣言，罪不至死。可这幕后只有这个潘月桂，想借刀杀人，潘月桂有一同门侄兄，两个人从小情同手足，关系非同寻常，此人曾在方大人手下任军需官，早年间由于贪念财富，倒卖军需，被方大人正法了。据说：当时潘月桂曾托人向方大人圆说：放条生路。方大人也未予理睬，潘月桂由此事，与方大人结下私仇，当得知方大人即将获释出狱的消息，是潘月桂亲自去狱中送毒药，杀了方大人。‘’

听完文沙江的讲述，客厅内一片沉寂……

过了很长时间，文沙海打破沉默：‘’这个潘月桂，现在也在北平城里，在二十九军部，任政务处长，这个人和宋很亲近，还有，他和日本驻屯军过往密切，去年六月，那个北平自治，就是他一手操纵的。‘’

方和安诧异地问文沙海：‘’去年的叛乱是我去处理的，那个幕后指使人是他？‘’

文沙海：‘’不光是他，搞华北自治的幕后指使，是日本人，他们一伙，只是摇旗呐喊的帮凶，现在北平城里奇怪得很，在我泱泱大国的古都里竟然，有三股势力，一、国府。二、所谓的民主救国会。三、日本人。奇怪的是这三股力量，唯有国民政府最为软弱，而那所谓民主救国会，竟然是跟日人沆瀣一气，还有那个何梅协议，竟然听信日本人的旨意，将51军调离津冀，这不成了笑话，华北啊…如此下去，必是第二个满洲。‘’听了文沙海这番话，方和安羞愧难言。

一旁的金芙蓉，看出丈夫的难堪，打着圆场说：‘’大哥国民政府不作为，欲战又怕兵败，反授日本人把柄，欲和又担心日本人贪婪无厌。‘’

文沙洋笑了：‘’小妹你这是典型的绥靖政策，一只狼进了你家的院子，你是打走狼那，还是向狼乞求它走那？‘’

金芙蓉：‘’当然是把狼打走！‘’

文沙洋说：‘’委员长则不那么认为，他担心打不过这狼，即使打得过，又担心砸烂了家里的盆碗，你的意思是不是和委员长不谋而合？‘’

一旁的方和安，还是一脸的苦笑，做为北平军政高官，他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