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天空总是乌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水汽,风也少地出奇。
像是整个世界被个琉璃瓶罩着,不透一点气……
令人心烦意乱。
这几日他还是照旧每日去太学读书,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他也像和小时候一样去陆晏家住宿但被陆晏找理由拒绝了,有事没事去找他也总是扑个空。
他觉得陆晏一定是有事瞒着他。
陆晏说他最近太忙了,但端午一定会抽出空来陈王府,并答应他过段时间有空了就陪萧翎一同出去游玩。
想到这他觉得有些委屈,陆晏凭什么说自己和他有了隔阂却像故意有事躲着自己一样?
这日傍晚,暮色四合,久违的狂风大作,吹得树上的鸟窝都落了下来。
狂风像一头怪物,愤怒的嘶吼着。
摧枯拉朽地卷袭着一切。
萧翎的头发被吹得四处乱飞,掩住了他的眉眼。
他胡乱撩了一把头发,继续站在屋外感受劲风。
他的衣摆随风飘扬,平添了几分凌乱的美感。
侍女们都劝他快回屋待着没要着了凉,但他此时就想吹风,他觉得这几日的闷热定是将他热出毛病了。
不久,天空落下了几滴豆大的雨点,有一滴正好落在萧翎鼻尖上,他鼻翼动了动,感受到了一丝水汽。
接着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天空像是开了一道口子,一阵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至。
院中的那一池荷花被打得纷纷垂下了头,像是在做准备迎接这场狂风暴雨。
那些侍女几乎是合力架着他回去的,进了萧翎的寝房就七手八脚帮他将有些湿的衣裳换下。
点燃了灯火为他取暖。
她们小心翼翼的将萧翎湿了的外衫烘烤。
烛火摇曳间映出萧翎昳丽的眉眼。
此时他正撑着手坐在椅子上发呆。
他眼睑微垂,长而密的睫毛在他脸上映出了一小片模糊的弧影,显得神色有些黯淡。
他一个机灵回过神来,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一丝透入心扉寒意。
他的发丝也被淋湿了,几个侍女拿来干净的锦帕正在细细地给他擦拭。
等将他身上擦拭地差不多了萧翎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他想歇息了。
他有些恍惚,好像刚刚莫名的被什么情绪感染了,一瞬间恐慌笼罩着他,不知所措,待他回过神来是却是怎么也想不出为何了。
他晃了晃脑袋,决定还是先不想了。
*
京畿二十里外。
一队人马相互搀扶,步履沉重地缓慢前行着。
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乱了他们的阵脚,无法,他们只能停下来整顿。
电闪雷鸣,不见曦月,周遭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他们只能找了处石洞互相搀扶着坐下。
为首的汉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打亮了火折子,微微烛火照亮了这一小方空间,每个人皆是沉默不语,气氛显得尤为凝重。
他们个个面黄肌瘦,骨瘦如柴。
身上破旧的短衫占着泥点子,有些脚上的鞋都破了露出了带着茧子脚趾。
“我们这次能成功吗?”
一个瘦小的招风耳男子率先打破宁静。
……
见没人回答他,招风耳默默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良久,寂静再次被打破。
“一定要成功!
想想你们的老婆孩子,爹娘亲人!
他们还在忍着饥饿疾病……”
为首的汉子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决心,咬着牙道:“成就能活,不成……反正在这么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就是!
为了这次我娘把家里仅剩的粮食和铜板都给了我,还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又一人出声附和,他的声音带了些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