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缓缓走近,清浅的青草花香氤氲开来,仿佛连日阴雨过後天空放晴,草地里还挂着水珠的葵花抬起头,沐浴在阳光下的味道。
太子眉头渐舒,看她一圈一圈,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在看到他伤痕累累的小臂时,唇瓣微张,莹白的小脸露出惊惧的表情。
他指节轻叩桌案,良久之後,漫不经心道:「彩菊一案尚有疑点,孤需要你将知晓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
云葵没想到这事还过不去,太子传她进殿并不是为了换药,而是要审她。
可……这还有什麽好说的呢?这人也忒多疑。
她暗自攥紧手里的纱布,「的确是奴婢亲眼所见,奴婢担心殿下安危,一时情急才惊呼出声。」
太子挑眉,「你担心孤?」
云葵脑海飞速转动着,目光划过太子劲窄的腰身,不合时宜地想起太子赤着上身时露出的一段壁垒分明的腹肌。
太子脸色泛青,回到原先的话题,漆黑的眼眸藏着探究意味,「彩菊的事,孤要听实话。」
云葵急声道:「借奴婢十个胆子,也不敢欺瞒殿下。」
「救命,他究竟想要听什麽实话!实话就是我看到了彩菊的小动作,下意识地开口提醒,他到底在怀疑什麽!」
「早知如此,当时就该闭嘴!」
「虽说彩菊下毒确实是我在梦里看到的,但这事儿能怎麽说,太子连实话都不信,如何会信我看到了彩菊的梦呢?」
太子听到她的心声,凤眸微微眯起。
果然是梦。
白日他没有听错,这丫头竟果真有窥探梦境的本事。
太子自己就能听到旁人的心声,所以再离奇诡异之事在他眼中也不算什麽,只是要想办法从她嘴里套出话来。
他斟酌片刻,故意问道:「孤听闻,你能梦到将来之事?」
云葵吓得指尖一颤,手里的剪刀「啪嗒」一声落在地毯上。
她额头冷汗直出,赶忙跪了下来,「殿下恕罪,奴婢没有那样的本事!」
太子拨弄着指尖的墨玉扳指,漫不经心道:「你大概还不知道,东宫刑讯室十八道酷刑,剥皮丶拆骨丶点天灯,每一道酷刑都能让你深深後悔没有早点说实话。」
说起酷刑,他唇角轻轻扬起,不紧不慢的语速,像与人闲话家常,却透出一股森冷恐怖的意味,令人不寒而栗。
「太子难道发现了什麽?可我能入梦这件事,没有同任何人提过,太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难不成是哪天同丹桂说漏嘴了?」
她浑身都在发抖,脸色亦苍白至极,「奴婢若说了,能否请殿下开恩,恕奴婢隐瞒之罪?」
太子淡淡道:「先说来听听。」
云葵咽了咽喉咙,老老实实道:「奴婢昨夜的确梦到彩菊下毒,可奴婢并没有预知将来的本事,奴婢只是偶尔能看到旁人的梦境,昨夜不过是恰好在廊下碰到彩菊,夜里竟看到她在梦中偷偷下药,白日奴婢突然想起此事,这才格外关注彩菊的一举一动……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殿下,望殿下明察!」
太子见她指天发誓,再比对她的心声,便知她所言非虚。
他问:「能入梦?」
的确,与他的读心术相比,入梦这本事也算得上离奇了。
云葵点点头,又生怕太子想要她这小破本事为他所用,赶忙补充道:「奴婢是误打误撞才窥探到彩菊的秘密,放在平时,就只能看着身边人小打小闹,梦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太子目光犀利:「你不过是见了采菊一面,便能入她的梦,如今日日在承光殿伺候,岂非也能入孤的梦?」
云葵紧张地攥了攥手指。
「这能说吗?我还梦到您要掐死我呢。」
但她绝不能给太子提这个醒,否则他真有可能杀她灭口。
太子:……
梦境缥缈凌乱,往往一翻身就忘了。
他有梦到过要掐死她吗?
不过她拿羊肠衣给他喂药那一晚,他的确动了杀念,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云葵忖了忖,还是没敢说实话,「奴婢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殿下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尊贵之人,奴婢岂敢冒犯您……」
太子自然不信,「今夜你就留在殿中,孤倒要看看,你能否入孤的梦,倘若是你胡言乱语,妖言惑众,孤定不轻饶。」
云葵辩解:「……奴婢从未对外提及此事,没有妖言惑众。」
太子:「惑孤。」
云葵:「……」
「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都说了入不了!本就不是想去谁的梦去谁的梦,很难的好吗?」
太子置若罔闻,垂眼吩咐:「继续包扎。」<="<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