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平,你们在这儿争论啥呢,面红耳赤的?”
其实不是争论弄得面红耳赤的,而是冻得面红耳赤的,晓芬这样说话里是带了刺儿的。
“还不都是为了你。你说说看,这个大男人想让我去当媒婆,疯了不是?”
廖平被晓芬拉着,离开了人群。魏建新也没法继续跟着,毕竟人家身边多了一个小表妹,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再继续跟下去,岂不是太不懂道理了。
“为了姐妹的好事儿,当一次媒婆又能怎么样?俗话不是说,人一辈子要当三次媒人,死了才能上天堂吗?”
晓芬听说与自己婚事有关,就竭力说服闺蜜。
“算了吧,我才多大,离天堂早得很呢!”
也就是这一天,也就是这件事儿,也就那么巧正好被好事儿之徒碰到。碰到了也没所谓,大白天在街上还能有啥说不清楚的,可是这个好事之徒在第二天去煤窑上班的时候,见到了姜水清,不明白他是显示自己多有能耐,还是想拍煤窑上头头的马屁,总之他见到了姜水清,就凑近说,“头,昨天你猜我见到谁了?”
姜水清懒得理他,平常他不大和工人扯闲篇,他知道这些人开起玩笑来没有底线,所以就随口答曰说,“随便,有屁快放!”
“我看见我们队长家女儿啦,老二,”
说完神秘地笑笑。
“赶紧下井,到点了!”
姜水清没理解这个队长女儿老二的真实意思。
等都下井了,他一闲下来,这才反应过来那人的意思,队长家女儿不就是说自己老岳父吗,老二,不就是廖平吗?不行,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难道还是自己妈妈来这里无理取闹那件事儿吗?虽然姜水清不在乎,可是既然想了,就一直搁在心上。一直到了那人下班,到这里来还矿灯,再次碰面的时候,这一次是姜水清先开口说话,“二蛋,你早上说,碰到我爱人,咋了?”
“不咋,不咋!”
二蛋见到头头问起这事儿,就装傻。越是这样,姜水清就觉得一定有事儿。
“说不说,否则今天不计工!”
姜水清吓唬他。
“头,不能这样,我说不就是了!”
结果就把他去走亲戚看到魏建新和廖平一起亲热地赶社火聊天,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通,这让姜水清心里很不舒服。平常廖平不大出去看这一类玩意的,怎么如今能和魏建新跑到邻村里去看社火,他觉得不大可能。可是,二蛋不是精明人,他也可能会看错的。可是他想来想去,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大脑里就出现了二蛋描绘的场面。
到了晚上,姜水清找了个借口离开煤窑,回到家里,可是居然廖平不在家,这让他非常恼火。其实夫妻之间就那么一点事儿,说清楚了,亲两口,啥事儿也都没有了。可是今天碰巧廖平不在,让姜水清心里老大不乐意。一生气,当天他又返回了煤窑上。这一次,一直六七天都没回去,直到过了正月十五他收到家里带信儿过来,他才算是回去了一趟。
“爹,你找我有事儿?”
到了堂屋,赶紧去见廖硄。
“对呀,十五你也没回来,你娘不是心疼你吗,专门给你留了好吃的,还有你妈从上次带来的酒还在,咱们爷们儿喝两杯!”
这个岳父和自己女儿一样,多少对这个女婿有点高看,所以平常都惯着他。
“好,我去屋里换换衣裳。”
姜水清回到自己房里,换了衣服出来,没见到廖平在,二次到了堂屋,就问,“廖平呢,去学校了?”
“还没开学呢,明天开学。她跟晓芬去魏队长家了!”
廖硄不知道女婿心里的疙瘩,也就是实话实说。可是话到了水清耳朵里,就像是炸雷一般,“爹,你先坐着,我去叫她回来,一起吃饭!”
水清要走,被廖硄叫住,“干啥呀,喝酒,她又不会喝。一会儿就回来了!”
女婿对自己闺女这么亲,作为老丈人心里乐开了花。
老丈人这么坚定,水清也不好拗了他的意思,于是极不情愿地坐下来,跟他一对一地喝起来。
酒过三巡,廖硄一只手端着酒杯问,“孩子,咱们家有啥对不起你的没有?是我对你不好,还是您娘对你不好?”
姜水清愣了,喝了这点儿酒,岳父怎么就醉了?“没有哇,爹,娘,你们对我比亲儿子也恐怕就这样了吧!”
姜水清说的是心里话。
“那你怎么还在跑回城的事儿呢?”
廖硄看着这个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