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鶴通體冰冷,手腳發麻,難道說他竟和床下這些不知名的屍體一起度過了那麼多個夜晚嗎?
眼前陣陣發暈,最關鍵的是這些人究竟是誰,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條暗道里?蘇鶴捂著嘴,只覺胃裡不斷翻湧著,他臉色慘白,想吐又吐不出來。
他甚至想到一個最壞的結果,這些人會出現在蘇鶴的床下暗道里,那不明擺著是他幹的嗎!
怎麼會……
「蘇鶴師兄。」沈梨初的聲音將他短暫的拉回現實,蘇鶴抬眼看去,他手裡正拿著一紙捲軸。
不等他答應,沈梨初自顧自的打開捲軸掃了一眼:「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蘇鶴心裡一緊,他現在開始後悔讓沈梨初進來了。
見慣了溫柔體貼的沈梨初,他險些忘記了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半妖男主,他聰慧過人,他怎麼可能不懷疑自己呢?
蘇鶴嗓子莫名乾澀,他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嘴唇:「不知道。」
於是沈梨初朝他招招手:「師兄也來看看,可能對你有幫助也說不準的。」
幾乎是硬著頭皮走過去的蘇鶴一眼就看見金絲捲軸上明晃晃的修羅陣三個字。
原著里蘇鶴設法剖去了唐雨則的金丹,蘇鶴悲痛萬分輾轉各方禁忌之地才找到了這個法子,可如今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亂套了,簡直胡鬧。
蘇鶴頭疼的要命,偏一旁的沈梨初還開了口:「怎麼樣師兄,要不要試一試?」
蘇鶴扭頭看他神色自若,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當即義正言辭的拒絕:「不要開玩笑了,這可是禁術。」
拿活人獻祭強行剝奪對方靈力來修復自身的金丹,這種方式有違人道,所以才被稱為禁術。
沈梨初輕笑一聲,轉而開始打量起四周的人骨:「師兄你說這些人是哪兒來的?」
「我怎麼知道。」蘇鶴覺得今天的沈梨初屁話格外多,他有些心煩意亂:「看來沒什麼東西了,我們這就出去吧。」
沈梨初卻道:「我剛入青山派時就聽到了不少關於師兄的傳聞,有人曾見過同期師兄弟進入師兄的房間,可從沒見有人出去過。」
他聲音清冷如玉,每個字都重重敲在蘇鶴的心窩裡,橘色燭光中沈梨初的眼眸逐漸冰冷,他聽見沈梨初說:「如今我也知道了師兄的秘密,師兄會讓我活著出去嗎?」
第49章坦誠相待
蘇鶴心跳如雷,雖然早有準備可真正面對這樣的場面時他仍是忍不住害怕。
他強行露出一抹微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傳聞終歸是傳聞罷了,沈梨初,不要在胡鬧了,我們快點出去吧。」
沈梨初聞言緩緩朝他走近,蘇鶴再次咽了口唾沫,心虛般往後退,直被人逼至牆角,動彈不得。
「你究竟想要瞞我到什麼時候?蘇鶴師兄。」沈梨初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蘇鶴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瞞他什麼?這場鬧劇連他自己都看不懂。
見蘇鶴一臉迷茫,沈梨初忍著怒意低聲道:「你根本不是蘇鶴,對吧。」
蘇鶴在心裡想了一萬句他可能要說的話,唯獨沒想過沈梨初會說出這句。
因為實在太過突然他甚至來不及掩飾自己的驚愕與無措,一旦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了,蘇鶴頓時束手無策,他想推開沈梨初好落荒而逃。
沈梨初牢牢抓著他的手腕,蘇鶴滿腦子都是完蛋了,這下真的要死了,卻不想被人抱了個滿懷。
「別走,別想著逃,蘇鶴師兄,你知道我等這天等了有多久嗎?」耳邊是沈梨初溫熱的氣息。
蘇鶴仍是反應不過來,他推開沈梨初,忽然有些結巴起來:「你,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沈梨初認真的回憶了一番:「最開始只是有些懷疑師兄是不是變好了,後來越發肯定這樣可愛的師兄怎麼會是那個大壞蛋蘇鶴呢?」
蘇鶴面上忍不住發熱:「說的好像你一早就知道我是壞人似的。」
可沒道理啊,從接他入門起蘇鶴就是一個好好師兄的形象,難道僅憑那些傳聞沈梨初就斷定蘇鶴換了個芯子?
一旦開始細想,蘇鶴的腦子馬上活絡起來,思緒回到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在西樊鎮的巷子裡,沈梨初準確無比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說『你好,蘇鶴,我是沈梨初。』
蘇鶴猛然呆住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沈梨初:「你,難道……」
沈梨初朝他笑:「這是我第二次做沈梨初了,師兄呢?」
蘇鶴怎麼也沒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是重生之後的沈梨初,難怪劇情全都亂套了,難怪他連清野師徒的秘密小屋都找得到!
「怎麼會……這也太……」蘇鶴啞然,沈梨初道:「難以置信對吧?」
蘇鶴點點頭:「對。」
穿書加重生,奇怪的buff疊滿了。
「我就知道我喜歡的不可能是那個壞蛋蘇鶴,害得我好長一段時間擔驚受怕的,師兄可真討厭,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沈梨初哀怨道,將他抱在懷裡緊了又緊。
蘇鶴被他摟的喘不過氣,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才脫了身:「我哪知道你竟然重生了。」
事已至此,面對同樣坦誠相待的沈梨初,蘇鶴將事情的原委全部說了出來,聽到自己所處的世界竟然是一部話本時沈梨初明顯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