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
流光仙尊道,“我已经给大夏皇帝去信了,他……唔……”
百鬼仙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塞住她的嘴。”
他翻过流光仙尊在枕下的暗匣,自然知道流光仙尊跟大夏皇帝的往来,甚至也是他拿走了流光仙尊的信和信物。
但流光仙尊是自己在信里与与大夏的皇帝说要将云中任送出去的——无论怎样,大夏人不知道药王谷发生的事情,自然怪不到百鬼仙尊的头上,更何况他们早把云中任卖了,明面上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药王谷近来都没有几个凡人,他正缺种蛊的材料。
百鬼仙尊蹲下身,蹲在流光仙尊的身前。
药炉被人踢倒了,苦涩的药香在狭小的屋里蔓延。只这么一会儿,流光仙尊面上已全是冷汗,白发湿哒哒地黏在嘴边。
那些药童将她仰面按倒在地上,腹部朝上,完全露出了模糊的血肉,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因为剧痛,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百鬼仙尊细细地打量了她一会儿,随即伸出手——狠狠地将露出半个头的蛊虫压回了她的身体里!
“呃!”
那一瞬间她的身体猛然向上弹了一下,五六个药童竟然都没能按得住她,血猛地飙出来,溅了周围的人一身。
云中任目眦欲裂,拼命地想要扑到她身上,但几个人死死地将他按在地上,他尝到血腥味,不知道是嘴唇咬出的血还是流光仙尊溅到他脸上的血。
混乱中,流光仙尊的头侧过来,看向云中任的方向。但她的眼神是涣散的,澄澈的眼神散在了血里,然后她闭上了眼,眼睫染着一片血。
“师尊!!!”
黑色的灵力一闪,准确地打中云中任的额心。血色晕染开眼前的场景,云中任只觉得眼前一黑,也失去了意识。
……
滴嗒。滴嗒。滴嗒。
是水声。
云中任皱起眉,房间里怎么会有水声?
随即他迟钝地反应过来了什么,猛地清醒了,翻身就要起来,但立刻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锁链铐在地上。
一片漆黑,看不到面前的景象。云中任眯着眼,隐约感觉到自己身前有人,有一片阴影投在自己面前。
还等不及他再想些什么,有人端着一盏烛火,推门而入。
云中任没来得及去看那人,立刻借着微弱的烛光环视四周,他面前的确有一个人,有一片阴影投下来,云中任顺着阴影往上望去——
白发青衣的仙人被高高吊起,在他的面前。
刹那间云中任久久失语,好半晌,他几乎是喃喃着道:“师尊……”
流光仙尊双手被铁链束着,吊在空中,她脑袋垂着,白发被冷汗打湿黏在脸颊上,双眼紧闭,腹部的血迹蔓延到了最下边的裙摆。
——云中任听到的水声是她的血往下滴落的声音。
“铮!哐!”
铁链摩擦,云中任拼命想要挣脱铁链,他目眦尽裂,嘴唇死死咬出了血,但那是无济于事的人。
推门进来的正是百鬼仙尊,他将烛台搁在一旁,理也不理云中任的动作,直径走到流光仙尊的面前,微微倾下身,伸出一只手拉开了流光仙尊腹部的纱衣。
“嗬、嗬……”
云中任张开嘴,沙哑疼痛的嗓子里首先冒出来的是倒气的声音,他伏在地上,像只炸了毛的小兽,“离她远一点……离她远点!!”
百鬼仙尊只是投来一瞥。他根本没把这只穷途末路的小兽放在心里,他嗤笑了声,用镊子翻开了流光仙尊的血肉,像是为了刻意展示给云中任看,又将镊子随意捅进去翻搅了一下。
流光仙尊浑身一颤。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没醒。血顺着她的衣摆往下流淌,在她脚下聚起了一洼小小的水坑。
云中任死死地咬着牙,他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倒流的声音:“我一定要……杀了你……”
百鬼仙尊面带嘲弄:“大夏的太子,您还是想想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