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舒啐了一口,吐出一口血沫,嘴角沾染丝丝血色,将那面色映的格外苍白。
“打够了?你怎不再打了?干脆在列祖列宗牌位前将我打死,也好叫我下去见我娘亲。”
“你,你若是肯认个错,何须挨这皮肉之苦?”
“呵…若非你拿赶我出府,不允我母亲牌位入祠堂做威胁,你以为…你能伤我?”
她从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怨分明。
重获新生,是她占了旁人的壳,便要受下她所有的一切,为她报仇,达成所愿。
而秦府,在事情完成之前,她必须留!
秦正莫名一阵心虚,不敢再与她对视,冷哼一声,狠狠丢下皮鞭,道。
“你就在这里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她出来!”
丢下这话,便迅离开。
大门从外头关上,黄管事离开前,丢下一记冷笑。
闹吧,闹的越凶,你死的越快,瞧,这就是你的结局,小丫头,再傲骨又有什么用?你需得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待大门重重关上,秦歌舒撑着的那口气稍稍一松,整个人便卸了力气,跌在蒲团上。
她原本就有旧伤未愈,如今又添新伤,这具皮囊,可真是受累。
秦正将她丢在这不闻不问,不允许人放她出去,大概就是想让她自生自灭,死了最好。
看来,这个做父亲的,对她这个对于的女儿,也是半点情谊也没有。
没有怜惜,没有疼爱,连最后一丝丝的歉疚也在这一顿鞭打之下荡然无存,斩断了他们父女之间最后一丝牵扯。
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她抬手抹去,心头那丝丝怨恨和绞痛渐渐消失,最终弥散与天地。
她想,原主最后的魂识是带着失望彻底离开的,她失望与这个人世,失望与自己的亲生父亲,失望与整个秦府。
这人世,不值得她来这一遭。
紧咬牙,双手撑在地上,秦歌舒眸色坚定,撑着起身。
“放心,她们加诸在你身上的,我会十倍讨回!”
这事最终还是惊动了老太太,瞒也瞒不住,佟嬷嬷搀扶着老夫人将大门打开时,便看到那蜷缩在地上,浑身是伤,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秦歌舒。
心猛地一沉,只觉整个天都要塌了,又恼又心疼。
“舒儿,我可怜的舒儿,是谁竟下的去这样重的手!对这样的孩子下这般重手!该死!真该死!”
“老夫人,老夫人您先莫急,当务之急是请大夫来为小姐医治。”
佟嬷嬷忙劝道,命人拿了袍子将秦歌舒遮上,然后才包裹着送回了院去。
那一夜,院里院外忙碌一夜,血水换了一盆又一盆。
夜里下起了大雨,老夫人叫来秦正和庄氏,就让他们在这院里,整整跪了一夜。
屋里的秦歌舒迷迷糊糊烧了一夜,老太太便守了她一夜,看着她背上的伤,眼泪那是“啪嗒啪嗒”
的往下掉。
紧握着秦歌舒的手不敢放,一直暖着,只怕她手凉了,人便没了。
屋外,大雨未歇,老太太也不让人叫秦正和庄氏起身。
倒是佟嬷嬷来禀。
“老夫人,老爷该去上朝了。”
“哼,让他递折子去,告假。”
“这…那是一家之主和当家主母,在您这跪着,里里外外都瞧着,总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