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是担心,您这样做,只会让老爷和夫人更记恨歌舒小姐。这次,老爷避开您将歌舒小姐叫了去,以后有的是法子再避开。都是一家人,何必弄的跟仇人一样,您说是吧?”
佟嬷嬷劝道,其实看到秦歌舒背脊上的伤,这心里也是心疼的,饶是旁人家的闺女,也见不得下这么重的手,这可是往死里打啊。
老太太心疼的直抹眼泪儿,重重一叹。
“你说的倒也在理,罢了,你去将正儿唤进来,至于庄氏,便先让她跪着。”
“唉,老奴这就去。”
清脆应了一声,佟嬷嬷赶忙去了。
不多时,浑身湿透的秦正便进了来,丫鬟连忙捧了暖炉拿了毯子将他裹上。
恭敬走到老太太跟前,低低的唤了一声。
“母亲。”
“哼,秦大人这一声,老身受不起。”
“娘,您这是折煞儿子了。”
“这府里若是容不下我们祖孙,你说一声就是,我带着舒儿回滨州老家去,再不济,外头寻处山涧,青灯古佛相伴,也总好过丢了性命。”
“母亲,还望母亲切勿再说这样的话,是儿子一时怒昏了头,手下没个轻重。”
秦正心头一沉,何止是愧疚,还有丝丝心疼弥漫上心头,从他的角度看到秦歌舒趴在软榻上,一张小脸苍白,薄被覆在身上,瞧着似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后悔,其实打完就后悔了。
只是那丫头太倔,若打时能够服个软,求个绕,便也不会落得这种地步。
可若会服软求饶,便不是她秦歌舒的性子了。
她是宁愿站着死,也不会跪着苟活。
“若舒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去到地下,也无颜面见婉娘,正儿,咱们秦家亏待人家母子,亏待婉儿,更无颜面去见董员外,你让老娘百年之后,哪里有脸去地下啊!”
秦老太太是真的伤心,说着拳头狠狠捶了捶胸口,重重叹息,秦正心里阵阵虚,那丝丝愧疚又上来了,撕扯着他的良知,良久,重重一叹。
“都是儿子的错,可舒儿也太嚣张了,都是我没管教好她,才让她闹出这些祸端来。”
“祸端?哼!”
老太太冷哼,端起茶盏便想砸去,可是声音刚拔高,床榻上的人便轻轻出了声儿,老太太忙又放轻了声儿,只与秦正道。
“你说你这个做父亲的,还是当官的料,自家后宅这点事儿都弄不明白,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我看你是糊涂到家了!不如早些辞官回乡,以免日后惹下更大的祸端。”
“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秦正连忙正色道,官场之事,有人平步青云,步步高升,有人得一机遇便能扶摇直上,也有人终其一生不得志,更有人弄不好,满门抄斩,此类种种,古往今来,数不胜数。
这话太不吉利,太不中听!
老太太哼了一声,握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压着声儿,道。
“罢了,该说的,老身也都与你说了,你回去仔细查查前因后果,再耳根子软,随便听了谁的挑拨,我便叫人拔了那挑拨人的舌头!”
“母亲,您…您向来不是那等心狠之人,如今倒是…”
倒是因为一个秦歌舒便说出这等狠毒之话。
老太太冷哼一声,摆手示意他离去。
只是待秦正行至门厅处,又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