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儿!姑爷到门口了。”
红袖急喘喘地跑过来,“那锣鼓声可大呢。”
白沂柠咀嚼的动作一顿。
“急什么,让他等着,吉时还没到呢。”
觅荷拿出帕子,摁了摁白沂柠的嘴角,“你多食一些,下一顿指不定什么时辰,一会儿我让白芍和红袖怀里揣几块花生糖,你若真饿的不行就吃点。”
“母亲,我着实吃不下了。”
白沂柠一张小嘴鼓得如金鱼泡似的,着实塞不进去了。
“罢了,不吃便不吃吧。”
觅荷命红袖将碗端下去,亲自拿了脂粉在白沂柠脸上点抹。
“昨日夜里,我恍惚梦见一小村,村头有棵大树,乡间妇人往来,极爱在底下纳凉说话。偶有一干瘦女童来回蹦跳,扑蝶捉蛐。”
觅荷微微笑着,“待我走近了,便抱着我的腰撒娇道,‘娘亲,安安饿了。’今日再见,这个女童已待嫁闺中,十里红妆,外头等着她的夫郎。”
“母亲莫哭,我会回来常看望的。”
白沂柠双眼泛红伸出手,拭去她的泪。
“侯爷待你好我很放心,若有哪一天他变了心了,你大可回来,有我一日,定有你的一日。”
白沂柠心中被暖意填满,她抬头瞧着眼前的女子,黛眉粉面,风韵犹存,但眼角也已有细纹。以前她也柔弱,却时时记得将自己护在怀中,多年过去,她一如既往地将她护在身后,有诗说:妇人弱也,而为母则强。
觅荷于她,不外如是。
房中母女温存,府门却另有一番风景。熙熙攘攘的,李倾城带领着一堆堂兄表弟的拦住白沉柯去路,这些人在朝堂上都是些熟脸,平日看白沉柯脸色久了,早就摩拳擦掌地准备在这种喜日子刁难一番。
“你们这几个堵在这处作什么呢?”
还未来得及开口,身后响起一道醇厚的声音,来人正是李将军。
白沉柯慢悠悠地看了玉桂一眼,玉桂收到指示,从怀里拿出十来个大红包,笑嘻嘻地道,“不多不多,给各位讨个好彩头。”
一个白沉柯就已经让这群皮猴子怵得慌了,后面还来一个将军,几个人拿着手里的红包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提截新郎的话。
“爹!这种大喜日子你就随他们闹呗,多热闹啊。”
李倾城跑过去勾住李将军的臂弯来回晃。
“岳父大人。”
白沉柯恭敬拱手。
“贤婿快快请起。”
李将军摸了摸胡须,“不知贤婿可有想出克制西筇敌兵之法?”
“爹!”
李倾城甩了手,“都什么时候了,问这些作什么。”
白沉柯却知这才是真正的考验,他淡淡一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西筇地势险峻,强攻不成则可智取,五人为一伍,二十伍为一卒,五卒为一旅,分别而派之,交错变幻……”
“可以了,这些事往后再议。”
李将军止住他,赞许点头,“原以为贤婿文人出身,竟也懂兵法,前途不可限量啊。”
“岳父谬赞。”
白沉柯从容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