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薑闻廷一双眼隻装著万胜雪,像隻蝴蝶似的追在她屁股后边,不停地道:“万姑娘,我错瞭,你别不理我。”
他歉道得诚恳,可万胜雪却隻是冷哼,没给他好颜色看。
杨惊春和李姝菀好奇地看著二人从远处走到跟前,又转著脑袋目送二人走远,最后又不约而同地将视线又投向瞭赛场。
参赛者分甲乙两队,以不同色的腰带辨别,双方各有一杆三尺高的木杆,杆顶设瞭空一尺的“风流眼”
,将球踢入对方的风流眼便算得一分。
香燃尽后,分高者胜,平则加时。
杨修禅是属甲队,身系红腰带,暂且落后两分。
杨惊春睁大眼睛在场中搜寻瞭一圈,看见杨修禅的身影后,以掌围唇作喇叭状,跳起来大声喊:“哥哥!跑起来,跑快些!把他们都踢趴下!”
声音很快淹没在场上的喧闹声中,杨修禅离得有些远,或是没听见,并没回头。
不过场上一名戴瞭面具的少年听见这活泼爽朗的助威声后,倒扭头遥遥看向瞭杨惊春。
隻走神瞭这麽一眼,上一刻还远在半场外的蹴鞠便猛朝著他的脑袋飞瞭过来。
杨惊春的目光也跟著蹴鞠看向他,他听见蹴鞠飞来的风声,按住脸上面具迅速回头,一跃三尺馀高,单腿截住蹴鞠,一脚将球踢进瞭对方杆上的风流眼。
席间喝彩声起,杨惊春眼睛一亮,亦忍不住抚掌赞道:“好!”
李姝菀看著那人腰上的蓝腰带,提醒道:“惊春,那是修禅哥哥的对手。”
杨惊春像是这才看见,懊恼地一拍栏杆,跺脚道:“助错威瞭!”
那高挑的少年仿佛被杨惊春这模样逗乐,抬手摁紧脸上的面具,笑得肩膀轻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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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香燃尽,蹴鞠赛停,甲队最终以一分之差不幸落败乙队。
杨修禅拼尽全力却输瞭比赛,心头难免有些遗憾,与他同队之人亦是捶胸顿足,纷纷遗憾下瞭场。杨惊春和李姝菀在栏杆后向他挥手,杨修禅瞧见,大步跑瞭过来。
他没走正道,单手撑著栏杆跳进席间。
杨惊春和李姝菀本想安慰他,他却喘著气摆瞭摆手示意等会儿,随即两步行至案边,拎起桌上的茶壶,掀瞭壶盖儿,仰头便嘴裡灌。
天热气闷,他顶著烈日踢瞭一炷香,此刻干渴得和泥地裡的鱼没什麽差别。
脖颈上喉结用力滚动,几口便将一壶茶喝瞭个尽,
侍女见此,忙又为他续上一壶,杨修禅同样喝瞭个干净。
方才他在场上时李姝菀和杨惊春没瞧清,此时一见,才发觉他身上的衣裳几乎已经被热汗浸透瞭。
薄薄一件贴著身躯,他此时呼吸又急,胸口的起伏便分外明显,隐隐能看见衣下结实的肌肉线条。
李姝菀和杨惊春见他累成这样,往左右看瞭看,瞧见竹帘未挡住的席间,那些个刚踢罢蹴鞠的少年郎无一不是如杨修禅一般,顾不得仪态,抱著茶壶咕噜咕噜往肚子裡倒。
瞧著莫名有些趣儿。
杨惊春瞧见一个体胖的少年喝得肚皮圆滚,笑著凑到李姝菀耳旁,以耳语道:“蛤蟆灌水。”
李姝菀低头偷笑,笑著又觉得这样背地取笑他人非君子所为,浅浅抿起瞭嘴角。
杨修禅一股气喝瞭个畅快,他放下茶壶,长舒一口气:“累,真是累!”
杨惊春看他满头汗水,从怀裡掏出帕子递给他,惋惜道:“就差一分。”
李姝菀也觉得有些可惜:“是啊,差一点就胜瞭。”
杨修禅听二人语气失落,擦著汗水,反倒笑吟吟安慰起她们来:“技不如人,输瞭就输瞭,别恼,别恼。”
杨惊春一听,颇为赞同地点瞭点头,语气一改,钦佩道:“的确,乙队中那位戴著面具的人真是好生厉害,光他一人就踢进瞭五回,哥哥你才进四回呢!”
杨修禅自己自叹不如倒无妨,但听杨惊春附和这一长串,便不情愿瞭。
他哭笑不得地戳杨惊春腰上的痒痒肉:“你今日到底是来为谁助威,怎麽还帮著他人说话?”
杨惊春扭腰往一旁躲,大声道:“可那人的确很厉害啊。”
杨修禅眉毛一挑,难得小气:“无关厉不厉害,你可是我妹妹,自然要站在哥哥这头才是。”
他夸张地叹息瞭一声:“若是今日奉渊在场,姝儿妹妹必然是一眼都不舍得分给旁人,隻为他呐喊助威,哪似你,还去数旁人进瞭几回球,眼睛都粘旁人身上瞭。”
兄妹两小打小闹,李姝菀不好说什麽,端著一碗冰镇过的绿豆莲子汤躲旁边去瞭。
那戴面具的少年踢蹴鞠时和跑跳不停的他人有些不同,他一双眼紧盯著场上游走的蹴鞠,脚下大多时却闲庭信步似的慢。
等找准时机,又如虎豹迅猛难挡,一瞧便是如杨修禅一样的常年习武之辈。
那人身姿矫健非常,杨惊春后半场不自觉盯著他看瞭好长时间,此时被杨修禅戳破,有些心虚地摸瞭摸鼻尖。
不过她又忍不住歪著脑袋往赛场看去,想瞧瞧那戴著面具的人究竟是谁傢的少年郎。不过看瞭一圈,却没找到那人的身影。
李姝菀也有些好奇,跟著一起站在栏杆前往外四处瞧。
人没找见,是时,忽听场上擂鼓声又起,另有两队英姿勃发的少年自信上场,齐聚赛场中央。
蹴鞠赛共四队三场,此时比的是丙丁二队。
杨惊春和李姝菀皆以为蹴鞠隻赛一场,此刻一见,顿时又精神起来。
杨惊春惊喜道:“往届不是仅赛一场吗?今年竟有两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