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景戎现在可还什么都没做,难道是上天都开眼了?
“我要是有事就皆大欢喜了,我怎么能让你们自己偷摸高兴呢。”
周景戎恨得咬牙切齿,“当初周家帮衬我?是指背地里高价挖我的技术人员,还是指收买工程师在我的建筑原材料上注水?又或者是指周氏借着当年盛势,对各方投资商围追堵截,差点让风越胎死腹中?至于周家的资金,我记得是爷爷注入的吧,就算我明天就死了,这钱我也会在遗嘱上交代得清清楚楚让老爷子处理,跟你们有一点儿关系吗?”
“你……你都知道?”
由于过于诧异,周立峰竟还结巴了一下。
“我会知道这些,你觉得很意外?”
周景戎好笑死了。
周景戎能一手把风越带起来,又怎么会查不出这些小把戏。周景戎表面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内里到底是心软的,看在爷爷的份上,这么多年他一直说服自己没有计较,却不想这家人如此变本加厉。
“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还有几年活头?你就是一见不得光的同性恋,以后无儿无女注定是要断子绝孙的,扣这么多钱在手里有什么用?把财产转移给你弟弟妹妹有什么不对,景明的做法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以前的事既然周景戎都知道,周立峰也没必要装大尾巴狼了,索性把心里话一口气全说了,“你也不看看自己胳膊肘都往外拐成什么样了,陆氏改朝换代,你给姓陆的那小子砸了整整一个亿。玩儿男人屁眼还真玩儿上瘾了?放着自己一大家子的生计不管,反而为了一个爬床的鸭子一掷千金,景明算计你也是为了家族利益着想,他怎么做有什么不对?!”
周立峰中伤周景戎从来不惮以最恶毒的语言,同性恋这个恶心的“污点”
则是他对周景戎无计可施的最后底牌。
“对,你说得太有道理了!”
周景戎忍住把手机砸了的冲动,轻蔑道:“但是,千金难买老子乐意给他上,你那宝贝儿子要是撅一撅屁股能换来个一掷千金,您老脸上怕是要乐开花了吧!”
周景戎并非有意拿体位关系来气周立峰,只是他受不了周立峰为此对陆初大加诋毁轻蔑,他的陆初只有他能打能骂能说。
“你,你这个孽子,有娘生没娘养的孽种!”
周立峰气得语无伦次,若能顺着电话爬出来,他一定会把周景戎不忠不孝的逆子撕成碎片。
“知道我有娘生没娘养就好,我还生怕你忘了呢。”
母亲刘莉是扎在他心口一辈子都拔不去的利刺,周景戎一改前面鲜明的情绪起伏,剩下的只有难以想象的寒意,“你带着你那群好儿子以后做什么都好,但如果一定要跑到我面前来晃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周景戎这段时间一直为如何处理周氏发愁,却未对其过多关注,如今一看,也难怪周立峰恬不知耻地主动找他。
周氏这些年本就被挥霍得所剩无几,近两年净赔钱不说,连周老爷子当年打下的产业链都断了不少,许多以前看在老爷子面上签合同的那伙人自然也全散了。
整个周氏现在就指着南部一块地皮翻身,原本绸缪已久十拿九稳的事儿却被人临时截胡,毫无回击之力。
周立峰那几个不争气的好儿子仗着家里有点势力,没少拿着鸡毛当令箭狗仗人势在外面为非作歹。八百年前的事儿都被清清楚楚的翻出来了,周立峰现在自顾不暇,自然没功夫管他们的死活,周家老四前几天都被关进看守所去了,周氏的股票眼瞅着以断崖式下跌。
周氏各大分支利益遭到重创,纷纷将矛头指向了周立峰,除了对风越那点依附关系,周立峰这回是真回天乏术了。
可以说现在的周景戎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整个周氏的存亡,这也就不难理解周立峰为什么会冒险恬着个老脸给周景戎打电话了。
故友
周景戎双手指尖交叉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里各类数据,表情颇有些玩味。
他可从没对周氏动过这么大手笔。
何况即便是他亲自动手,也未必能做到如此利落。
周氏虽不济,但终究屹立多年不倒,根基还是有的。南部那块地皮周景戎也看上过,但层层手续和官商人情拨下去,那关系,简直比他曾经的后宫还乱,他嫌麻烦就放弃了。
再说周家那几个小畜生,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犯事后给自己屁股擦得特干净,一点把柄都找不出来。
但对周氏动手的这人却轻而易举将这一切全摆平了,伤敌一千却未损周景戎分毫。
可真是能耐。
这时陆初推门朝他走来。
“你来了。”
周景戎抬了下头,也仅仅只是抬了下头。
“在看什么?”
陆初站在周景戎身后,以一个半环住他的姿势将手搭在他肩头,在看到电脑屏幕上的内容时,陆初表情微微一变。
“在看……”
周景戎回头,目光正好与陆初对上,“给我的惊喜。”
陆初坦然笑了,“你看出来了?”
“哎呦喂,用膝盖想都知道,除了我的小兔子,还有谁会大费周章给我出这气啊。”
“这件事我没有跟你商量就擅自动手了,你不怪我吗?”
陆初设想过无数种周景戎发现这事的反应,无一例外,他首要担心的不是怕自己深沉的心机暴露,而是周景戎对家族纷争的感想。
毕竟周景戎责任心重,嘴硬心软,迟迟没对周氏下手。
“笑话,你不动手我也得下手,何况我的宝贝儿将事儿办得这么漂亮。”
周景戎将人拉到自己大腿上坐着,别有深意地加重了“漂亮”
两个字,暧昧地揉着陆初的腰,“我有什么理由为了周家那群王八蛋怪我的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