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无厌轻轻笑起来,用扇子敲了敲下颔,轻松说出了答案,老板把灯递给际无厌的同时不忘挪揄扶桑,而际无厌把灯放在扶桑手心里,对老板笑着眨了眨眼,特别小声地说
“还是我来讨心上人欢心吧。”
际无厌一路从长街这头赢到那头,他们手上的灯都快拎不下了。而铃又跳到了那盏猫猫灯上,快活的打了个滚。扶桑苍白的侧脸终于被漫街的灯火染上了绯色,像最温润的暖玉。而际无厌呢,他现在像山里蹦出来的男狐狸精,桃花眼里波光潋滟。
“所以……心上人是指我吗?”
扶桑还在想那段对话,际无厌没想到他注意到了这个,目光游移了一会。
扶桑又问“心上人是什么意思?”
他没弄懂这个形容,是放在心里的人吗?那这个人是为什么住在我心里呢?迦蓝没有这个比喻,但听起来,好像是很好的三个字。
“就是……喜欢的人,想让他做自己的帕莎兰的人。”
迦蓝梵语与汉话不同,哪怕扶桑两种语言都很精通,有时候也会在某些词上卡住。际无厌本来可以随口说什么哄他,但他还是认真的答了,只是没敢看身边的人。
“那我要告诉他,他弄错了。”
扶桑转头就走,“我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你的心上人。你已经有过帕莎兰了。”
际无厌拉住他,但他什么也没办说出来。他只能缓慢的松开了蜷住扶桑衣摆的手,在绽放的烟火声里,无端的有点难过。
可是扶桑又转过身来看他,垂眸想了想,问
“际无厌,你现在是在难过吗?”
“我没有。”
际无厌轻轻说。“我只是在”
“你在想你的帕莎兰吗?”
扶桑把冰凉的手靠上际无厌的胸口,对上他的视线“我听得见。每次提到她,你心就跳得好快。”
在柳施施那里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在如云的灯火里他们隔得好近,迦楼扶桑低头看际无厌的模样专注又认真。身边来往的行人带着欢声笑语穿过他们身边,手里提着的花灯溅出璀璨的流金。
扶桑骨节分明的手抵在际无厌的胸口,感受到他越来越快,如擂如鼓的心跳,和岸边纷扬的柳絮一样,轻轻停驻在另一个人的心尖。
“如果是这样的话……”
扶桑认真的说“你就不要喜欢她了,她让你很难过。”
际无厌怔怔地感受扶桑清浅的呼吸落在他耳边,轻声的低语近乎温柔。
他心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于是他得寸进尺,贪心的想要更多。
“你抱我一下吧。”
际无厌说:“我们中州人都这样,难过的时候要拥抱”
扶桑听了这话笑了一下“际无厌,你果然是笨蛋,才没有这个习俗呢,之前在柳施施那里她把自己说的那么伤心,你都没有抱她。”
失败了。际无厌想,好吧,没能偷到一个拥抱。他闭上眼调整了一下心绪,刚想带着笑意开口,却落入了一个冰冷清澈如雨后空山的的怀抱里。
“你想让我抱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扶桑疑惑地看着自己怀里的人,际无厌刚刚想来看花灯知道撒娇,为什么现在难过又不直说呢?
际无厌真奇怪,但是还好我比他聪明,知道他不开心。
际无厌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感受着他笨拙又真挚的安慰。迦楼扶桑的怀抱像一场经年的大雨,好像要把际无厌淋湿。他终于没能忍住,趁着爆竹响起烟花绽开,孔明灯飞上夜空的时候,抵在他的肩上无声地辩解。
我没有说错的,笨蛋迦楼扶桑。
你就是我的心上人。
“今天玩得……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