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恬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这个她叫了二十多年爸的男人了,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小心翼翼且温柔地对待任何一个女人。在她印象中,褚屹山爱喝酒,脾气大,回到家里她的母亲就得耐着性子伺候着,稍有一丝不如意,他就会发火。事后清醒了,倒是会向母亲道歉,可再来一次,他还是这副德行。他对她这个唯一的女儿很是疼爱,褚恬也很清楚这一点,可母亲的早逝让她永远不会再原谅这个男人。褚恬深吸一口气,在被他们发现之前,及时离开了。接下来的一周,褚恬除了分公司和酒店之外,哪儿都没去。一是t市的天气不太好,二来是她怕再遇到褚屹山和赵小晶。培训结束的当天,分公司的领导请他们这帮总公司来的人吃了顿散伙饭,之后一行人坐上了回b市的车。因为怕回去的时候再晕车,褚恬提前贴了晕车贴,方才席间也不敢喝太多的酒,吃太多的东西。这一路回去倒是比来时好了许多,只是她坐在前面,总感觉后面有人在顶她的座位。一开始褚恬还以为是道路不平的缘故,可上了高速之后,她还是能感觉到。褚恬回头看了一眼,看清是谁之后,就转过头将身子往前挪了挪,一路僵直着脊背回了b市。回到家里,褚恬放下东西,倒头就躺在了c黄上。几天培训课上下来她已经很累了,现在她是浑身的力气都没了,连澡也不想起。然而老天爷像是跟她作对一般,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褚恬内心挣扎了一阵子,终于爬起来把包用脚勾了过来,取出手机时,对方早已挂断电话。褚恬一看屏幕显示,是何筱打过来的。既是好友,褚恬打起精神,回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何筱温柔的抱怨:&ldo;刚怎么不接电话?&rdo;&ldo;别提了。&rdo;褚恬拨拉着头发,躺回到更为舒适的c黄上,&ldo;刚出完差回来,累死了都快。&rdo;&ldo;真辛苦,那我赶紧说完,让你好休息。&rdo;何筱笑着说,&ldo;我结婚时间定好了,就在下周末,徐沂到不到场我不管,你必须得来。&rdo;褚恬觉得头疼,怎么最近她身边的人结婚的那么多?不过跟那个大学同学a不同,何筱是她在b市为数不多的好友,惊讶之余,她由衷地为她高兴。&ldo;我肯定会去的。&rdo;她说,&ldo;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啊。&rdo;&ldo;不用了,你人来就好。&rdo;&ldo;好。&rdo;她低声答。挂掉电话,褚恬已经完全顾不得纠结结婚这个话题了,她太累了,躺在c黄上不过一分钟,就睡了过去。未来得及关掉的手机嗡嗡响了大概有两三次,之后屏幕又亮了两次,是进来的短信。褚恬完全没被吵醒,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打开手机看时间时,才发现有很多未接电话和短信,都来自徐沂。一瞬间,褚恬就清醒了过来。她想起来了,昨晚上回来没多会儿就睡了,完全忘记要给徐沂报平安这回事了。这么多短信和电话‐‐看来他是真着急了?褚恬本想回拨过去个电话,可考虑到他白天工作时不常把手机带在身边,就发了条短信过去:昨晚太累,回来就睡着了,忘记给你打电话。早已安全到家,放心吧。出乎褚恬的意料,短信发了没多久,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褚恬喜滋滋地接通电话:&ldo;指导员同志,今天白天怎么有空打电话了?&rdo;那边顿了下才开口,&ldo;我要确认下。&rdo;&ldo;确认什么?&rdo;&ldo;确认发短信的是不是你本人。&rdo;一声叹息,声音带着熬夜过后的沙哑。褚恬这才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深意,有些内疚,但充盈心头的更多的是欣喜。她嗔怪道:&ldo;都二十四的人了,你害怕我被坏人拐走啊?&rdo;&ldo;我现在知道你的能耐了,不敢再把你当小孩子看。&rdo;褚恬才不信他这话,摆明了就是逗她。她心里隐隐希望他为她担这份心,这至少说明他还是在乎她的。褚恬想起昨晚何筱的电话,边说:&ldo;笑笑和程勉的婚礼,就在下周末,你能抽出来时间参加吗?&rdo;徐沂沉吟了下:&ldo;没空。&rdo;他上周刚调到一个新单位,那里正是缺人,他实际上根本就走不开。褚恬有点好奇:&ldo;你到底在忙什么?部队那么多人,离了你一天都不行啊?&rdo;她还想着能在那天见到他呢,哪怕只有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