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要你去办。”
墨彻想到刚才桑梓辛说的话,唐哲前阵子刚去了北国,对北国的事也比较清楚。况且他又是自己的心腹,派他出去办事自己也放心。
“王爷有何吩咐?”
“你替本王再去北国走一趟。”
墨彻说完这句又补上一句:“这次你一个人去,唐宣就留在这里。本王要他帮忙保护远之安全。”
唐哲心里明白,王爷这是在拿唐宣桎梏自己,可他偏是吃这一套。“王爷要属下前往所谓何事?”
“我要你去找一个人,并将他带回来。”
“谁?”
“白辞。”
唐哲一惊,此人可非比寻常。“不瞒王爷,此人来头不小,要带他回来单凭属下一人恐怕……”
“你这次前往北国,觉得北国之人待将军态度如何?”
墨彻没有接话,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唐哲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自家王爷的意思。“大部分朝臣还是排挤将军的多,但琳琅的那几个心腹,恐怕并非如此。”
“这个你拿着。”
墨彻将一封信交给唐哲,“若找不到白辞,你便以本王的名义去见琳琅王本人。把这封信交给他,看他是让白辞来还是不来。”
这也是试探那琳琅瑜邪的一个好机会,他倒要看看,聂远之这三个字在对方心中占了多少分量。
唐哲默默的接过信,低头领命。
“你下去吧。”
墨彻挥退了唐哲,待房内空无一人之时,他自斟自酌了好几杯,直到一丝醉意染上眼眸。
带着酒气又回到隔壁远之所在的厢房,推开门时,遣退了守在门口的唐宣。
谁道他海青摄政王毫无心事?他心里的那些事,即便是眼前床榻上的人也无法得知。他不说,又有谁能知?然而说了,只怕也无济于事。
伸手轻触远之的脸颊,眼眸有些迷茫,俯身凑近对方的脸颊,细细打量着对方沉睡的表情。突然之间,一张霸道蛮横却带着朝气的脸窜入脑海中,与眼前之人的面容渐渐重叠。一个晃神,墨彻猛地闭上眼,用手揉着额角。
是他喝得有些多了,才会将远之看做远在都城皇宫中的那人。这一次他会亲自前来,也是为了不让对方再任性而为。只有眼前床榻上的这个人,是他不容墨衡私自动手的。
墨彻一个人安静地打量着远之,不动不挣扎的他此刻苍白平静的模样竟让他有些心疼。这个男人,自己利用了十年,最后还是因着自己的谋划将他送去北国。他从来没怨更没说个恨字。
他心里知道,远之哪里是不怨不恨,只是自己利用了他对自己的感情,让他无法拒绝自己,对自己说出“不”
字而已。
他是海青的摄政王,他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但惟有儿女情长是沾染不得的。高处不胜寒,他早在肩负起摄政王之位起,便知道这条路惟有孤独。
而聂远之这个人,是个意外。他没有想到一时兴起的怜悯,竟会为自己铸就出一把利剑钢盾,替海青挡风遮雨数十载。他必须得承认,没有了聂远之的海青,不会是如今这个模样。
他看中了聂远之的才华,知道他喜欢着自己时,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他的感情。可是那只是利用,彼此之间的另一种交易。他给予聂远之想要的寄托,而对方同样要让自己看到属于海青战神的价值。
只是,墨彻从未想到。最后的最后,动摇的人竟然会是自己。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毒,比任何毒药都可怕。他习惯了眼前人的气味,习惯了他的体温,习惯有他相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