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您怎么亲自来了?”
应疏月双目紧闭,隐约听见有男子说话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这次的雇主出价极高,宫主难得展颜一回,我不得来盯紧点?你等赶紧将此处收拾干净!”
接话之人声音像一管破裂的竹筒般沙哑,沙哑声中是高高在上的威严。
忽然,身边有人喊话:“堂主!这个娃娃还没死!”
“我无忌堂接手的买卖什么时候留下过祸根?”
应疏月才微微掀起眼皮,一支寒光凛冽的镖刀刚好从她眼前划过,不及瞬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自她心口爆裂。
惊天惨叫声从她口中迸而出,响彻整个山谷,心脏撕裂的痛让她眼珠猛震,身子一颤,瞳光渐渐涣散。
正在这时,指天高崖上,一道青影闪至,未来得及看一眼那是何物,即眼前一黑,意识消弥。
应疏月只觉身体摇摇晃晃,倏尔一只冰凉的大手捏住她的脸,刚要睁开眼,一碗难闻汤水咕噜咕噜灌进口中,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待那人松了手,她呛咳着缩瑟到角落里,眨了眨眼,才将眼前人看清楚,那是一个面若润玉,墨披肩的青衫男子,俊逸出尘如天上谪仙。
师父?
应疏月惊惑。
如仙男子冷傲瞥视着她,仿若不识。
应疏月有些愕然,看了看四周,现自己坐在一辆雅致的马车上,马车摇晃着不知要去往哪里。
她低下眼眸,看见自己手里紧攥着一支血淋淋的素玉簪子,而这双手……白嫩细软,像个小孩。
小孩……
应疏月乍然一惊,这是她小时候的样子!
她恍然惊醒,刚刚不是趴在纪寒舟背上同他聊天来着……
想到此,她突觉脑仁炸裂,利爪抓挠地疼,眼前的景象瞬间消散,随即坠入无边迷茫。
“阿月——”
长散乱的男子坐在床沿,看着床上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应疏月,每隔一刻便轻唤她一声,他掌心贴着掌心,虎口相交紧握住她的手,见他眼底青,深邃瞳眸挤满了担忧。
“大人,您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南沨道。
“无妨,”
纪寒舟摩挲着应疏月手背肌肤,又道:“大理寺那个人……别让他死了!”
南沨道:“属下已安排大夫救治,他那伤像是估算好了的,若偏那么一厘就能当场丧命。”
“她这伤又何尝不是算好的!”
纪寒舟轻语,“祭无冥呢?”
“祭堂主在厨房煎药,那个柏芨一直在那盯着他,已经同祭堂主吵好几架了。”
“为何?”
纪寒舟问。
南沨回话道:“想是柏小姐不放心别人的药,祭堂主经手的东西她都要检查,祭堂主不耐烦她,两人便吵了起来。”
“还不是怪黑狐狸,也不知道哪里找来这山野郎中,能信得过吗?要让祖父来医治阿姐,哪会三天都不醒?”
柏芨端了碗汤药,念叨着走进屋。
南沨辩驳:“我家大人是怕柏太医见到疏月姑娘这般,免不了情绪激动,再说人济世堂堂主的医术在京都也是广受赞扬,不比御医差!”
“你家大人,你家大人,什么都是你家大人!”
柏芨气鼓鼓从南沨身边擦过,走到床边,对纪寒舟冷脸道:“你让开!我阿姐该喝药了。”
纪寒舟并不看她,斜目望着柏芨手中托盘里的药,伸手便端了过来,“南沨,屋里太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