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顾小瑞惧怕公子出事,可无小王爷的命令,他不敢派人前去寻找,这火也便窝在了心里。
无清不晓得此刻顾小瑞的心思,现下他心里遣怀挂念的唯有知还,目光之中全是急色,生怕错过,问道:“知还在何处?”
顾小瑞顿时眉心紧锁,犹豫半天,不敢看向他,支支吾吾道:“小王爷……在书房……只是……只是小竹服侍着……”
本以为公子会大雷霆,却未料到他的唇边竟流露出一丝笑意,痴痴道:“他还在便好……便好……”
顾小瑞望向无清的身影,不由得摇摇头,嘀咕道:“疯子,这两位主子都是疯子啊……”
无清奔向书房,可近乡情更怯,他的脚步亦愈地缓慢。
小竹的欢声笑语已然从书房传出,渐渐清晰地落入他的耳畔。
无清心痛着,偏又不争气地思念着……
无清悄然推开门,只见小竹横跨坐在知还双股之上,如莲藕般白皙的手臂环着知还的颈项。小竹伏在他的耳侧,不知在讲什么情蜜语,惹得知还心花怒放。
许是无清推门的动静太大,小竹下意识侧目,面色绯红,喘息连连,字不成句,道:“原是公子回来了……”
越过小竹,无清终是看清了知还。
一别十数日,他仍是潇洒倜傥的云小公爷。额前的两缕丝随着无清身后的凛风而飘扬,那双多情的眼眸写满了冷漠。小竹的手故意沿着衣襟而下,与他十指相扣。
无清并未是不曾经历情爱之人,此情此景,他比谁都明白方才书房之中究竟生了何事。
无清咬紧下唇,泪水逐渐在眼眶泛起涟漪,可他仍旧倔强地走上前,自轻自贱道:“小竹可以做的,我也可以。”
闻此,云楚岫置于小竹腰身的手陡然一松。深邃的眼眸中隐忍着太多的不甘与心疼,他不敢去看此刻无清的表情,生怕自己忍不住,只能佯装冷血道:“无之人。”
小竹机敏,旋即附和道:“那小公爷觉得小竹何如?”
他一双眼睛中媚波纵横,娇嗔的语气令人心碎,云楚岫轻捏他的鼻尖,笑道:“你最是有!”
二人视若无睹,肆无忌惮地打情骂俏,刺痛了无清。他垂眸,紧握双拳,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径直将小竹从知还身上推了下去。
小竹倒在地上,先是震惊不已,随后委屈道:“小公爷……公子他……”
“下去!”
云楚岫满脸愠怒,双手扶案,对小竹喝道。
“我……”
小竹不知小公爷何来这么大的火气,何况明明是无清欺了自己,正欲分辩几句,可抬眸见他星目之中燃烧的怒火,识相地离开了书房。
书房瞬时寂静了下来,知还对自己的漠然,比积雪更冰寒。
无清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一饮而尽,而后解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肤色更胜白雪的肌肤,鼓足勇气,模仿着小竹方才的姿势,亦跨坐在知还身上。
他卑微乞怜,却更添痛苦酸涩,话语中带有浓厚的鼻音,“知还……我……我真的可以……只要你肯还要我……”
语毕,他闭上双目,吻上知还薄唇,技巧生涩地开启着他的唇齿。
云楚岫体内的火顿时被这只刚从慧山寺回来的野猫点燃,闻着他身上的檀香味,云楚岫再也无法压抑近一月对他的思念,旋即化被动为主动,死死环住他的腰身,加深这个吻。
不知是醉意,还是被连日的思念得到了回应,无清此时意乱情迷。
他柔软的唇瓣,如蜻蜓点水般,从知还的唇边,一路轻啄至他火热的胸膛。
无清仰起头,面容微醺,泪水连连,“知还,抱我好不好……”
他褪去知还下面的衣物,咬紧牙关,扶住那物径直而坐,毫无前戏,撕裂的疼痛感令他忍不住出声。
本能令他不由自主地晃动着腰身,快意与痛感交织在他全身的骨血之中。
云楚岫再也无法忍受,他抱紧无清,将灼热全部倾洒在无清体内。
情与欲,糅杂在书房内的每一处玉兰香气中。
无清躺在床榻上,神志一遍遍冲上云霄,可每次他都生怕知还抽身离去,于是紧紧纠缠着知还,哭着呓语:“知还,不要抛下我……”
似是做了很长的梦,无清只记得他躺在知还怀中,死死抱着他,告诉他自己不在乎小竹,哪怕日后再有小璃小镜,他亦不在乎……
他苦苦哀求着知还,带他一起离开……
末了,他依稀听到了知还呢喃着:“阿清,勿念。”
等无清再度醒来,已是午后。
他拖着酸痛的身子,望向已无人的书房,便知知还离开了,彻底离开了。
书房的桌案之上早已打扫干净,备好了热粥。房内亦烘好了暖炉,玉兰香气甚郁,无清披上长衫,踱至桌前。
两枚同心鸳鸯佩整齐地摆放在一起,其中一枚是属于知还的。那日被小竹不慎摔碎的玉佩,终究还是被知还捡起,以金镶玉,修补好了。同心鸳鸯佩旁是他们在云族大婚前夜,知还亲手写好的喜帖,无清默默打开,红唇轻启,再度念出上面的字:“诗咏关雎今夕祝,三生石上契情长。云知还,云清。”
无清盯着喜帖,良久,泪水从他眼角簌簌落下。
无清推开房门,日头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