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回到江州,立即带上织造府给高家的配额单,去拜访当地几家钱庄。
没有了赵员外的暗中破坏,这些钱庄对上门借钱的沈清都很欢迎。
掌柜戴上老花镜,仔仔细细辨识着配额单右侧的红色大印。
瞧了许久,抬头看看沈清:“这是织造大人亲自盖的大印没错?”
沈清点头:“必须是织造大人亲自盖的。要不,我带他上您这来,现场跟您确认下?”
掌柜笑出一口黄褐色的烟牙,玩笑道:“你把织造大人喊来,我又不认得!咱平头老百姓,哪认得织造大人呦!”
他以为沈清在跟他开玩笑。
沈清当然是在跟他开玩笑。
如果她真的把齐振恒带到钱庄,第二天整个江州都会知道织造大人与高家关系不一般。
那会害了齐振恒,也会害了高家。
“这单子上头写着……”
掌柜扶了扶老花镜,指着单子上一个数字问道,“这是一年要往朝廷输送三千五百匹丝绸的意思?”
“正是。”
“那一匹丝绸,能有多少利润?”
沈清眼睛转了转,说道:“百来两吧。”
其实一匹丝绸能挣上二百两左右,但大家都怕泄露出去,会被其他吃不上皇粮的商户妒忌、生出事端,所以大家一直对外宣称一百两。
掌柜手往算盘上拨了几下:“那光是输往朝廷的丝绸,高家一年能挣上三十多万两呐?”
沈清讪笑着点头。
掌柜手还在算盘上拨着,边问沈清:“那沈老板打算借多少银子呐?”
沈清干脆道:“一百五十万两。”
掌柜“呵”
一声,抬起头瞧她:“但你这一年只能挣三十多万两,却要借上五倍,不合规矩呐……”
沈清才意识到方才把利润报低了。
可若按实际的利润报,又会破坏这行的规矩,使外界知道皇粮有多香,增加竞争和破坏。
想到这里,沈清也挺无奈,说道:“但是高家的生意不止向朝廷输送丝绸,高家还有其他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