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池衍难得在此处看见崔扶月,便淡漠地看了行云一眼,稍稍偏了偏脑袋,行云便很识相地放下手中的剪刀,匆匆走了出去。
崔扶月见行云丢下她走后,瞬间脚趾抓地,尴尬地大气不敢出一下,拿着浇花壶的手小动作颇多,傅池了尽收眼底。
自从崔扶月从琼室醒来后,便一直躲着傅池衍,甚至是远离和他亲近的人和事,谁知处处躲避,还是撞上了枪口,要想在他的院子里见不着他,难。
“今日怎想着来花圃了?”
傅池衍突然的开口,让崔扶月不知所措,她脑袋极运转,开口回道:“听,听说花圃的海棠开的不错,便心生好奇,前来看看。”
傅池衍突然兴趣倍增,问:“你也喜欢海棠?”
“以前母亲爱养,碧玉亭周围种满了海棠树,每到花期,香味扑鼻,叫人心情愉悦,不过,已经许多年没再见过了。”
崔府的碧玉亭与静尘院的碧水亭,是崔夫人与傅夫人一同约定起的名字,只是傅夫人顾知意不喜花草,颜色太过鲜艳之物,所以那亭子一直都是极简风,不带任何修饰,与崔夫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傅池衍突然间便想起了浮云居门前的那棵被砍掉的雪梅,若是将那梅树移除,种下一棵海棠,该是别样风情。
他不自觉地笑了笑,一旁的崔扶月不明所以,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旁边紧闭着嘴巴,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明日宫宴,你同我一起去。”
……
崔扶月似乎没听太清,一脸茫然地抬眼看着傅池衍的背影,这人在小心玩弄着那株海棠,丝毫没有注意到崔扶月的表情。
他见身后的人迟迟不给反应,这才回头去看她,问道:“你这是何反应?”
“公子应带涵嬅姐姐前去。”
“我就要你同我去——主要是,琳琅想带你一起去。”
傅池衍收回了玩弄花儿的手,板在身后,又说:“明日可穿便服,稍微打扮一下,我会命人给你送去服饰。”
“是。”
那本该到涵嬅耳房的衣裙迟迟没送来,她便亲自出门去寻,只见那几名二等婢女端着衣裙饰便往别处走,立马便上前去阻止她们。
那几名被叫住的婢女,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每次都是涵嬅跟着去的,这次换了人,而且还是个下等奴婢,以涵嬅的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涵嬅得知后,便气势汹汹地朝那“一方净土”
走去,那送饰的奴婢衣裙也不送了,直接去禀告傅池衍。
涵嬅用力推开了那刚修好不久的门,屋内的婢女吓的缩在一起,只有那在最边上的崔扶月淡漠地看了一眼,便没有任何反应了,她会来简直就是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天色渐晚,空中挂着一抹彩霞,绯红的夕阳透过那半开的窗户照射在窗边的崔扶月身上,黄昏的降临总是阴沉沉的,显得她整个人像是夕阳下忧郁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