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有些欲盖弥彰地抬起手,随后又放下,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呃,不,我是说,我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
他虽然话术并不高明,却仍然很努力地想将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到昏迷的小女孩身上去。
“我们刚才在吃晚饭,很正常,一切都很正常。。。。。。但是这孩子吃得好好的,却突然从餐桌上撅了下去,就那么四脚朝天的,像只被撞倒的小牛犊一样。。。。。。”
“好了,停止您无意义的修辞。”
迪塔及时制止了这人的絮絮叨叨。
哼。。。。。。也许是他想多了,这人只是一个被慌乱冲昏了头的父亲而已。
迪塔上前翻开女孩的眼睑,又扒开她的牙腔检查了下牙齿和舌头,最后摸了摸她的肚子。
“嗯。。。。。。”
“先生,她怎么样了?”
谢尔顿压着嗓子,有些焦急。
“你给她吃什么了?”
迪塔好奇地拍了拍孩子的脑袋,思索着什么。
“你也是炼金士?平常的试剂要藏好啊,这孩子八成是偷偷溜进你的炼金室,吃了什么有毒的魔药,吃坏肚子了。”
看着黑衣人一阵沉默,迪塔有些疑惑:“怎么了?难道还吃了什么别的有毒的东西吗?”
“。。。。。。没。”
斗篷下,谢尔顿都能感觉到纳纳躺在自己肚子上笑抽了,他气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麻烦您给她开点药,明天会有人把报酬送上门来。”
迪塔不耐烦地挥挥手:“不用了,一点治理肠胃的药,要什么报酬。”
迪塔夫人进屋子找药去了。
客厅里,只剩迪塔和谢尔顿,而且由于靠背椅的摆放位置,他俩只能面对面坐着。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有一种诡异的尴尬。
当然,也可能只是谢尔顿单方面不自在。
。。。。。。迪塔夫人怎么来的这么慢?
迪塔倒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再急着回炼金室去了,反而稳稳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盯着谢尔顿。
“你是新搬进克拉维斯的吗?你也住第七鬃狮大道?”
谢尔顿手都索回了斗篷里,试图蒙混过关:“嗯,其实也不能这么说。。。。。。”
“最近克拉维斯的新城民可不多啊。”
迪塔直接打断了他,语气悠悠,仿佛含有未言尽的深意:“我可听说,有个恬不知耻的懦夫也灰溜溜滚回来了。”
“哼。。。。。。如果叫我抓到这个人,我要把他按进魔龙的毒液里来泡酒,要把他那只会说谎言的舌头拔下来,给我的靴子当擦鞋布!”
然而,眼前的黑衣人听了这话没什么别的反应,反而还有些好奇地接话道:“噢?是吗,这个懦夫,他是什么人?”
不,这人。。。。。。。不是谢尔顿。
谢尔顿最是自恋和骄傲,若是听到有人如此评价他,他不会是这个反应。
迪塔嘴角神气的胡子都微微耷下。
试探以失败告终,脑袋并不太聪明的迪塔给自己倒了壶浑浊的酒。
“没什么,一个。。。。。。。现在不允许被提起的人罢了。您若是要在这儿继续生活,最好也不要和别人问起。今天提起。。。。。。是我老迪塔犯糊涂啦。”
迪塔举起小酒杯,脸上竟有几分落寞的神色:“刚才提的那个人,您就全忘了吧。”
谢尔顿端起面前的小酒杯,藏在黑袍下的手都微微抖着。
他故意压低的腔调又在黑袍下响起,语气自然。
“不瞒您说,我是听了克拉维斯‘自治邦’的名号,专程为此远道而来的。您不如跟我好好讲讲克拉维斯,满足一下我这个外乡人的好奇吧?”
“哼,自治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