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多加考虑,抡起抓钩三下五除二就把土又从那边扒了过来。
他还觉得不解气,又向那边多扒了几抓钩,然后就又气又得意地回家吃饭去了。
第二天上午,他专程去看了一下,想看看他扒过来的土被动了没有。
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他差点没把鼻子气歪:土又被扒过去了不说,而且在他家的土这边还给扒出了一条深沟。
这回赵启章不扒了,他站在那里大骂起来。
恰好周顺昌的二儿子二好从旁边的小路上经过,三听两听他就听出了门道。
二好虽然年轻,但却不是一个怕事的人,又是学过几天武术的,当下他就站住了。
他满脸怒气地质问赵启章:“你骂谁?”
话音里明显带着火药味。
赵启章斜睨他一眼,大声说:“我骂谁?我骂龟孙!我骂哪个不是吃粮食长的扒我地边子!”
二好立即回骂道:“你把嘴放干净点,再骂就是骂你自己!”
赵启章大怒,干脆喝道:“你兔崽子翻了天了,我就是骂你爹那个赖熊,有种叫他出来当面跟我斗。”
在旁边干活的人纷纷围了过来。
农村子的人大都有着看热闹的习惯,不知道这是不是跟平时村子没有多少热闹好看有关。
早有和周顺昌关系好的人飞奔着去了铁路西边通知周顺昌。
不大一会儿,周顺昌甩摆着两条胳膊急匆匆地过来了。
他一来到跟前就手指着赵启章说道:“你神气个啥?你还能神气多久!你以为你还能一手遮天?我还真没把你看在眼里呢。”
赵启章也立即指着他说:“我就是神气,我正神气着哩,你管得着吗?今天咱叫大伙看看,是谁有理谁没有理,你说,你扒我的地边子干啥?”
周顺昌看住他说:“你说话别站着翻身,我扒你的地边子?你多种我的地,种了这么多年你咋不说了?你偷着把地界子往我地里挪,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找你算账,你还以为我不知道哩。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让着你了!”
赵启章喊道:“你有证据没有?没有证据,你这就是血口喷人!我看只有你才会做这样屙血巴子的事儿呢!”
周顺昌冷笑道:“我血口喷人?你做的屙血巴子的事多着嘞,我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当初赵贺生朝脸打你干啥?还不是人家老婆当知青的时候让你给玩儿了!你整天介装得一本正经,其实你比谁都肮脏,心比谁都黑!救济款是良心钱,上边哪年不?你朝下过一分钱没有?你口口声声说别人做屙血巴子的事,还有比这更屙血巴子的吗?!
看热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落在了赵启章身上,像是在问他:真有这事儿?
赵启章此时已经气得脸色白,他没想到周顺昌会孤注一掷地当众说出这些话来,这使他有点措手不及。
他呆愣了片刻,终于忍无可忍,大手一挥,冲刚刚先后跑来的四个儿子喊道:“给我打!”
四个儿子立即像得了将令的士兵一样,朝周顺昌扑了过去。
二好赶紧跑过去,挡在了他爹面前。
周顺昌的干儿子周连鹏也上来帮忙,两家人随即就打在了一起。
赵东城听说了也跑过来看,现在看到两家打了起来,就赶忙过去拉架,其他的人也都纷纷上前,连拉带劝地把两家的人隔开了。
虽然只打了不大一会儿,但是赵东城看到,周连鹏的眼眶子已经被打青。
而赵启章的三儿子赵康的鼻子被打出了血,两家的人都不肯罢休,还扑着要打。
无奈拉架的人多,他们彼此无法接触到对方。
这时,村里的几个无赖赶来了,他们一向对赵启章言听计从。
他们一到就摩拳擦掌地要上前去打周顺昌。
赵东城看出了门道,心想他们真动起了手,就有可能打出事儿来。
他立即走过去劝周顺昌带着他家的人赶紧离开。
周顺昌也看出情况不妙,他不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
他一边喊着:“我要跟你打官司,你没有啥了不起!”
一边挥舞着手让二好和周连鹏回去,他老婆来到刚说了几句,也被他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