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的骤失将心底的不安放大,祁安攥住他手腕,弱弱地恳求“别、别捂啊。”
陈泽野却不知怎么被戳中笑点,轮廓线条松下,胸腔跟着震动起来,不吝啬地夸奖
她“胆子这么大啊宝贝。”
“那一会儿”
他故意拉长语调,
懒散中透着闲适的痞,
格外勾人,“我们不关灯”
祁安羞赧地瞪他一眼,脸红得简直能滴血,伸手去捂他的嘴巴,不许他乱讲。
细碎淅沥的水声在狭小空间里回荡,雾与湿弥散蔓延,陈泽野抵着墙壁把人圈住,低下头细细密密地开始吻她。
祁安觉得身体里每一寸都好热,就好像有一团不知名的火苗在燃烧,跳动,浮躁,隐隐约约冲破着向外叫嚣。
脊背抵在墙壁,退无可退,黑早已湿透,水珠经由她柔软红润的唇瓣滚落,又恰好落在陈泽野的唇上。
像是隔空接了一个湿润又绵长的吻。
脑袋被热气氤得不太清明,这个姿势她根本找不到借力点,只能向小动物一样靠在陈泽野怀里面。
身上还剩一件薄薄的白色内搭,被水汽打湿浸透,紧贴在肌肤上。
似有若无带来的冲击感最强,陈泽野指尖向下碰到她的衣摆。
女孩子的腰腹线条纤瘦漂亮,皮肤光滑细腻,犹如上好的羊脂玉。
他是长途跋涉的寻宝人,她像是一副精美绝伦的古画。
纸张画卷徐徐铺开,却在某一刻蓦然暂停。
瞳孔猛烈收缩,他看见祁安身上留下的那道伤疤,如今却被一道纹身遮盖住。
黑色的太阳图案,下面跟着一串熟悉的英文字母
abyss。
深渊。
挂在墙上的浴巾被扯下,陈泽野把人抱着放到一旁的洗漱台上。
双手撑在她身侧,他盯着那处纹身看了很久,眼角竟不知不觉逼出几分暗红。
指腹覆盖上去,陈泽野声音晦涩“什么时候纹的”
祁安手指揪着身下的浴巾,睫毛颤动给出答案“在我休学那一年。”
“为什么是这个图案”
祁安低着头没有说话,却回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冬天。
受冷空气与寒潮影响,那年江北的气温低到过分,吸进肺里的每一口空气都渗着冰茬。
祁安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可精神状态还是很差,重度抑郁伴随焦虑双重折磨,她不吃饭也不说话,体重暴跌十几斤,手背上结痂的针眼密密麻麻,血管被扎成青紫色。
眼泪总是无缘无故往下掉,哪怕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都会让她情绪陷入彻底崩溃。
她抗拒一切外界接触,把自己关在封闭世界中,看着生命由内到外一点一点腐烂掉。
大部分时间她都缩在床上昏睡着,梦里却全是陈泽野的身影。
那时网上流传一种说法,如果你频繁梦见一个人,证明他在慢慢把你遗忘。
祁安从梦中惊醒,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肩胛处两块蝴蝶骨瘦削凸出,她咬唇留着眼泪,对着空气一遍又一遍地问。
所以是要忘了我吗
可我不想忘记你。
想起他手臂上那串纹身,她知道doodeternay的意思是万劫不复。
所以隔天她走进纹身店,对老板说想用纹身把身上那道疤盖住。
女老板看她年纪不大,又长着一副好学生的模样,提醒她要好好考虑,纹身这种东西很难洗净,很可能要一辈子融在血肉里。
祁安点头说知道,又骗人说自己体质特殊,不可以敷麻药。
漫长的四个小时,圆针不断刺进皮肉,细密的刺痛遍布全身。
额前的长被汗水浸透,袖口布料攥出褶皱,脸色苍白如纸,可祁安没有哼过半声痛。
她要用这份强烈的痛意,把陈泽野刻进自己的记忆当中。
不可以忘掉。
祁安费力抬起胳膊,上前环住他的脖颈,主动吻在他耳畔,然后语气很缓地说“当时我想”
“如果你真的在深渊里,那我就做你的太阳。”
如果我救不了你。
也心甘情愿陪你坠落,与你沉沦。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