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的狱警轰散了围观的人群。
“散开,都散开!都想造反了是不是?”
领头的狱警用警棍开出一条路来,来到了大声惨嚎着的高挑女囚边上。
真他妈不省心。
狱警暴躁地想。
方才新上任的楚监区长过来检查,他正想在这位长官面前好好表现表现,谁知道没聊上几句,里面就出了岔子。
不就是被缝纫机戳到的吗?撑死也就留下一个血洞,这娘们儿嚎的,怎么像是快要死了一样?
“嚎什么嚎?闭嘴!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狱警骂了一句,探头一看。
这、这……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起来。
刚刚一大群人围在这里,他又着急上火没多注意,所以忽视空气里弥漫着的血味。
这会儿凑近了一看,只见缝纫机中绞着一堆烂肉,唯一能辨认出的几段指关节扭曲外翻,伴随着女囚的惨嚎声还在微微颤动着。
再加上狱警不设防备猛地一嗅,血臭味立即顺着他的鼻腔直攻入肺,呛得他差点儿窒息。
不过他到底是个狱警,外面又有新上任的长官看着,所以尽管恶心,他也没有太过失态,还算镇定地指挥比他低一级的另外两个警员:
“快快快,把她搬走,搬到医务室那边去。”
受了伤就要到医务室治疗,天经地义。
可是那女囚听见了“医务室”
三个字,顿时变得更加激动起来。
“不不不!我不去医务室!”
她疯狂地拖拽着自己被卡在缝纫机里的手,明明刚才还痛苦地惨叫个不停,现在却完全忘记了疼痛般,一心想把自己的手拽出来。
高挑女囚面色惨白的像个死人。
不仅仅是因为失血过多,更是因为她对“医务室”
的极端恐惧。
恐惧赋予她乎寻常的力量。
她成功了,她居然真的把自己的手硬生生地拽了出来——绝大部分骨头与神经都被扯断,高挑女囚举着她的残肢快乐地笑出了声。
“看,我没事!我把手取出来了,我没事!”
她向狱警展示自己的断掌,“我没事啦,哈哈哈,我不用去医务室!”
周围的囚犯都被女囚这癫狂的举动骇住了。
落羽也看的胃中翻涌,很是想吐。
不过她强压下了心头反感,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的反应。
大多囚犯都是一脸的震悚万分,少数囚犯——特别是看上去像老囚犯的那些人,他们俱都神情晦暗,眼神闪烁,拼命像掩盖什么秘密般。
女囚还在大笑:“我不去医务室,我不去医务室……我可不想、不想……”
她笑着笑着忽然满脸恐慌地抱住了自己,筛糠般抖个不停。
囚犯中响起窃窃私语。
“她怎么了?不会是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