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恒本想着改善一下自己在落羽心中的形象。
结果说着说着,就看见落羽用饱含杀气的眼神睨了他一眼,好像恨不得把他也揉巴揉巴缝进衣服里一般。
他这才住了嘴,专心折腾起自己面前的缝纫机来。
没了孙恒在耳边哔哔叨叨,世界终于清静了不少。
一时间,屋子里只能听见缝纫机针线打在布料上的“笃笃”
声,听着听着,落羽竟有些昏昏欲睡。
好困。
她打了个哈欠,眼泪渗出,带着她整个人也变得恍惚了起来。
她这么困,怎么还做得来缝衣服这种细活呢?
落羽抬头观察了一下厂房里的情况,确定房间里没有狱警看着,房间外的几个狱警也都在摸鱼闲聊后,迅把脑袋蒙在了一堆布料下面。
甚至都用不着酝酿睡意,她的下巴刚往桌面上一放,立即就睡得不省人事。
王杉是第一个注意到落羽把脑袋藏在布料堆下偷偷睡觉的人,她想叫醒落羽,手伸了一半又缩了回去。
叫醒了人又如何?落羽的样子肯定完不成指标,到时候,她是不是要好人做到底地帮落羽缝完衣服?
萍水相逢,她其实用不着帮落羽那么多。
这里是逃生游戏,自己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
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必须通关的理由。
于是王杉没有去管落羽,只是想着如果狱警过来巡视,她再叫醒落羽不迟。
至于先前信誓旦旦要在落羽面前表现一把的孙恒,他正和自己面前的那台缝纫机斗智斗勇,根本没察觉到周围的变化。
到了午饭时间,落羽才昏昏沉沉地清醒过来。
她是被孙恒和其他人的争论声吵醒的。
孙恒旁边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皮肤白净,看起来纤细瘦弱的男囚。
那男囚翘着兰花指,边说话边往孙恒身上贴:“孙哥,你缝成这样不行的,狱警肯定会让你重新缝,还会扣你的表现分。”
孙恒一脸不耐烦:“滚滚滚,别挨老子这么近。我觉得缝成这样就挺好,袖子不会掉就像,凑合穿得了呗。”
“哎呀孙哥。”
男囚还是黏着孙恒不愿意走,“我来帮你缝吧,我活儿可好了,每天都能额完成指标的。”
他说着露出谄媚的笑,一双手还在孙恒身上乱摸乱放。
孙恒只觉得一阵恶寒涌上心头,想也没想便把纤细男囚踹翻在地,然后又觉得不够,挥舞着拳头威胁道:“再贴过来我整死你!”
男囚坐在地上委委屈屈地哭。
周围有其他男犯人起哄:“喂,他不要你我要你啊,你来帮帮哥哥的忙,好不好?”
男囚红着眼瞪过去,却被路过的其他犯人捏了把屁股。他尖细地叫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跑了。
落羽全程“地铁老头手机”
的表情看完了这一幕,她问孙恒:“怎么回事?”
孙恒眼睑抽搐:“一个牢房的。”
他似乎想起了非常不美妙的回忆,全身抖了两下,骂道:“是个神经病!昨天晚上老子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身上一凉。睁眼一看,就瞅见他趴在我身上扭……”
孙恒越说脸色越青,最后干脆沉重地叹了口气,递给落羽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的尴尬眼神。
没许久,房间里响起铃声。
负责看管的狱警从房间外一路小跑进来,领着囚犯们去吃午饭。
午饭后的上工时间比较灵活。
上午手快做的活计多的人可以选择在食堂里磨蹭一会儿,和其他囚犯唠唠嗑,歇口气。
而那些手慢的人就要尽快赶回去踩缝纫机,免得到了晚上完不成指标,挨狱警的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