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这一副做派,老爷子一瞪眼,又是一阵气急,当即道:“还敢说自己不是狼子野心?”
“好啊老大,你威风啊,你真威风,什么时候打算对我动手,你说一声,我自个退位!”
“省得脏了你太子爷的手!”
“爹,我好,我威风,身为国之储君,难道不应该吗?至于爹说的什么狼子野心?”
朱高炽转过身,看向朱棣道:“爹不总说我庸弱无能,没有半点像你吗?还说什么‘太子庸弱,汝当勉之’的话来鼓励二弟将我取而代之吗?”
“现在的我变成爹你想要的样子了,我勇敢了,我像您一样有野心了,您怎么又不满意了?”
说着,朱高炽摇摇头,道:“这么些年,您对我们哥仨谁满意过?”
“您口口声声说怕自己的后人步了你的后尘,手上粘上朱家人自己的血,但又一边挑拨我们兄弟感情。”
“天底下有您这么当爹的吗?”
朱高炽越说越上头,根本不管老爷子受得了受不了,连连拔刀出刀,哪疼往哪戳,刀刀精准!
“一边说着要把国家治理好,要证明比建文强,结果呢?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您打的那些仗,除了在草原上吓唬吓唬人,满世界耍威风,结果呢?”
“永乐八年,您第一次御驾亲征,率大军征讨鞑靼,虽然说斩杀无数,但鞑靼直接躲在了草原深处,就是不出战,最后愣是把粮草耗完才结束。”
“有些话我早就想问了,这些粮草消耗的意义何在?鞑靼人消停了吗?”
“爷爷他留下的那点儿家底,您可以去问问夏原吉,问问他看看户部还剩下多少?现在您又一拍脑门要一统整个北方草原,您算过这笔账吗?”
好家伙,这波极致嘲讽,堪称诛心啊!
嗯,关键是他说的还都是事实,是事实就没法反驳啊!
朱瞻墡傻眼了,看着眼前的老爹朱高炽,脑子里直接蹦出了两个字:“黑化!”
这绝批妥妥的黑化啊!
当然作为明白人,朱瞻墡是知道的,老爹这话有失偏颇了,至少永乐十二年的御驾亲征,暴揍了瓦剌以后,瓦剌确实老实了很多,边境百姓也得到了安宁。
连番亲征至少让草原各部有所忌惮。
一番嘲讽朱瞻墡不由好奇,老爷子怎么不一言?一抬头就见老爷子憋黑着脸整个人站在原地。
一手扶着桌子,原本虎目精光的双眼,此刻连连颤动。
委屈、怀疑、不知所措等神色不一而足。
一番话,他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这些话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今日从自己儿子口中说出来,他才现是何等的讽刺悲哀。
他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孤家寡人,连你儿子都瞧不上你了,这与众叛亲离何异?
难道,难道我做的那些都是错的吗,是我给自己谋权篡位扯得一张遮羞布吗?朱棣心里这样问自己。
不能让老爹说下去了,朱瞻墡心里叹了一口气。
要是平日,老爹朱高炽绝对不会这么不知分寸,但偏偏他如今真意迷惘,情绪极端而丰富。
换句话说这个境界的人,感性是远理性的。
尤其是老爹朱高炽这种聪明人,平时看的太清楚,太多了,一旦失去理智,那就是不管不顾的。
看事情只能看到被他无限放大的一面,这也是真意迷失的最直观表现!
“皇爷爷!”
朱瞻墡咬字清晰,更是动用神识,直接将自我怀疑,几乎要陷入自闭的朱棣唤醒!
“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而我来,就是想告诉皇爷爷,我赞同动用修仙者的提议。
一统北方草原,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