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信撩起眼皮,看了眼江閒離去的背影,眼底多了些旁人看不懂的情緒。
他不得不承認,相比於五年前,江閒更成熟了,也……更吸引他了。
可惜這裡光線昏暗,兩人的相遇又來得那麼突然,他根本沒來得及好好看一眼他。
柳信抬手揉了揉肩膀,語氣不滿地嘖了一聲。
待江閒完全離開他的視線後,柳信呼出口氣,卸力般依靠在身後的牆壁上,他低垂著頭,神色莫名。
還沒等他離開這兒,洗手間裡就走出來了兩個人。其中一人嘴角紅了塊,目測是破了皮。另一個人臉側青了塊,像是被人揍了一拳。
兩人皆神志清醒,步履匆匆地離開了這裡,沒人注意到柳信,也沒人知道不久前這裡發生過的一切。
*
沈束和陳遇冬回到座位上後,他們發現江閒面前擺了三個酒瓶,全是空的。
經過剛才,沈束的酒意已經徹底消散,他震驚地問江閒:「都是你喝的?」
江閒沒看他,只沉沉地「嗯」了一聲。
「我靠,怎麼我們剛剛在的時候沒見你喝這麼猛……難不成因為今天我買單,所以你故意讓我大出血?」
江閒沒接沈束的玩笑,只提了另一個毫不相干的話題:「這家酒吧誰開的?」
這突如其來的提問打得沈束猝不及防,他愣了一瞬,才回:「我也不知道啊,我朋友推薦給我的。只知道老闆是海歸,剛從國外回來,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江閒聞言沉默良久。
直到沈束憋不住要問了,他才淡淡開口:「今天我買單。」
「啊???」沈束突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很快,他就顧不上這些了。
因為江閒醉了。
作為江閒的創業夥伴,沈束和陳遇冬都清楚地知道,江閒酒量很好,甚至好到離譜。
他們幾乎沒見江閒喝醉過,除了兩年前的那晚。
那時,一個項目的投資方明著討不著好處,只能在背地裡使陰招。他們在飯局上使勁灌酒,企圖趁著他們幾人喝醉時撬開他們的嘴,再撈點利潤。
沈束和陳遇冬酒量都不差,卻硬生生被他們灌了個半醉,直到最後實在撐不住了,才讓江閒幫他們擋酒。
江閒喝得最多,但神智卻最清醒,他遊刃有餘地和投資方周旋,直到飯局結束也沒讓他們撈著一點好處。
直到最後飯局散了,沈束和陳遇冬叫江閒一塊走,才知道他也醉了。
醉後的江閒很安靜,從面上看不出一分醉意,但這裡有一個破綻。
那就是他只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旁人的聲音不聞不問。
當時沈束和陳遇冬怎麼喚他他都不應,就連走到他跟前他都不會看你一眼,更別說正常交流。他們無奈又愧疚,只能一人一邊扶他上車,卻在半路聽見他輕聲開口:「留心。」
沈束趕忙低頭,卻沒看見有什麼障礙物,他滿腦袋問號,於是隔著江閒問陳遇冬:「你聽見他剛剛說話了嗎?」
陳遇冬點頭:「他讓我們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