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信念,还是身体,都是那样的刚强。
只要他稳稳地站在那里,你就会觉得他原本就该在那里,那个位置也一定是属于他的;笔直陡峭得像一座山峰。
美美先生问他:“为什么你要这样忧愁?”
他回答:“这世界太糟、太乱了,而我不想这世界这么糟、这么乱。”
她说:“这事情太复杂,不是你能管得到的。”
他说:“没有管上一管,又怎么知道有多复杂?”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之后的问题,因为她觉得女人不该有太多思想,思想越多,烦恼便越多,烦恼越多,便越催人变老。她不想变老,所以她宁愿想得简单一点。
但是她却不能不敬佩他的勇气。
她说:“世界上沽名钓誉的人已经太多了。个个都要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其实最关乎自己心思的,无非还是名与利。难道你强能强过他们,无论是能力,还是意志?”
他的手在空中定定一指,仿佛斩断了万千阻碍:“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这是一个讲求真理的人。真理在哪儿?在自己心中。只要合乎本心,那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得的。
美美先生的视线又飘了回来,飘在了这群吵着闹着的学生们身上。虽然他们中有一部分人一定会留在这里,也有一部分人一定会离开这里,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曾经来过这里,而且现在就在这里。
而曾经,就代表着回忆,可以回忆。
人能够拥有一段不可消灭的回忆,岂非快事?
于是美美先生说:“今晚聚餐,我请客。”
学生呼地惊叫起来,几乎想要将她抛起来。她摆了摆手食指,俏皮地说道:“但是你们最好休息一下,不仅是登了山的腿,还有没吃午饭的肚子。休息好了,才有力气吃饭嘛!”
一干学生高呼万岁,齐齐送走了美美的起居先生,便拿着自己的门牌开始找属于自己的屋子。成均学宫虽然不讲道理,但在照顾学生起居方面还是极为妥帖的。大比子弟不必携带起居物事,只要几件换洗的衣物,便可在这苑里居住无碍。而在进入屋子之后,这群学生几乎惊掉了下巴!
“娘类,这屋子……见过豪华得不像样的,没见过豪华得这么不像样的!”
马文才砸着嘴,感叹一串接着一串。但见那屋内五香挂角床临着墙壁,盈室紫檀香缭绕足底,碧莹莹的短檠灯挂在屋角,黄橙橙的旧围屏扯平窗际。头顶正中漂浮着一团紫气,时而散温暖,时而散微寒,总要维持着室内的气温湿干。
另一间屋子里忽然传出一声惊呼,众人急忙跑了过去。只见吕轻侯怔怔地指着窗外的一角,嗫嚅道:“灵……灵阵……”
众人随声看去,果然看见窗外的一方广场上,一座石雕屹立十丈,石雕底部,却是一座灵阵支持。眼看得灵阵附近,云雾缭绕,一双仙鹤颉颃飞旋,众人一如置身天宫,浑身都飘起来仙气。
整座石雕宏壮非凡,高十丈,宽三丈,人身儒袍,立地如圣,瞰视着这亹亹诸生,寥廓苍旻。
“想必那石雕便是至儒王守仁先师了。”
一个叫岳不群的说道。
马文才道:“不过现下成均学宫可不尽是儒家的天下啦!还摆着那么大个石雕不肯拆么?留着给鸟筑巢?”
这边有几个儒生就不高兴了,斥道:“休得胡言乱语!”
南霸天道:“马兄虽然话糙,理却不糙。当下的成均学宫可不是百余年前的成均学宫。自打学宫主张‘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以来,儒家与其他百家便在这学宫内平分秋色了。难道你等还要咱们外门人去拜王守仁不成?”
几个儒生看那光头秃子南霸天形象可恶,不愿在大比前先行得罪,便冷哼一声各自离去。其余别派子弟则无可无不可地笑了笑,也没人再说什么。
易行看了一番热闹,眼见人群散开,便也要走了。这时却听人叫道:“那边的兄弟,没错,就是你!甭看了,除了你长得那么欠扁,还有谁值得我马文才来叫?来来来,你且过来。”
看向那边,却是马文才在扯着嗓子指着他。
易行不想惹事,却也不怕事。但是你要是被人呼之则来、挥之即去,你会是什么感受?
别说你想揍他,易行已经打算先在他屁股上踹上一脚了。
可是马文才却没有让他踹。
是马文才修为太高?
是马文才酒量太好。
跟朋友,尤其是跟酒量好的朋友在一起喝酒,难道不比跟他打上一架更加快意?
那么,马文才何以成了易行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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