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陛下——”
林鹿此时抬眸,正对上纪修予满是笑意的眼睛:“鹿儿,干爹给你争取的露脸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的了。”
一团火气
既得圣谕,林鹿奉命查案。
其实想查清这个案子并不难,无非是从动机、手法抽丝剥茧,两相结合考虑,不难将案犯锁定在当时与四皇子沈煜轩同行的三人当中。
长乐郡主陈凝珠,五皇子沈今墨,以及吏部尚书之女孟嫣。
怪只怪在……纪修予委他办案的原因。
林鹿坐在通体漆黑的马车厢舆内,带领一队锦衣卫再次回到小帽山案发现场处。
从宫中一来一回,折腾过去小半时日,再回到血案发生的山坡,已是午后时分。
林鹿站在坡缘,举目下望,坡上分散各处取证的人已从京兆府衙门捕快,换成了黑压压一片的锦衣卫。
纪修予到底……意欲何为?林鹿不得而知,只在暗中猜测一二。
四皇子沈煜轩是宠妃柔妃所出,与三皇子沈煜杭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如今查案为沈煜轩雪恨,难不成纪修予想向沈煜杭示好?
再者说,除了无甚价值的长乐郡主,沈今墨或孟嫣,无论哪个若成真凶,都势必会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还是纪修予想以此借力打力,削弱哪家势力?
或者纪修予只是随性而为地希望林鹿出人头地,既是帮扶,亦是对他的考验。
林鹿眼底一片晦暗,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渴求力量。
他不愿再任纪修予摆布,只可惜眼下天时地利人和无一占据,唯有处理好当前要案——虽摸不透纪修予心思,但林鹿自有打算:以此案在朝中打响名头,司礼监秉笔兼东厂掌刑千户的位子,还是很能引得大把有求之人趋之若鹜。
“少主。”
一声低唤打断了林鹿思绪。
“仵作怎么说?”
林鹿微微侧眸瞥向来人。
皇子薨逝实乃大事,又牵扯凶案,因而沈煜轩尸身暂停京兆府,经由仵作查验后再运往京郊山下的梓宫停灵。
“身上多处淤青、擦伤,致命伤是额上破洞,为钝物撞击所致。”
秦惇顺服地微躬着身子,“与少主所断丝毫不差,四皇子从马上跌下山坡后因冲势过猛,前额碰在石上——尸体身前一块石头的形状、血液溅射分布皆与额上致死伤口吻合。”
林鹿点点头,又道:“沈煜轩骑的马,结果如何?”
秦惇伸手挠挠头,“并无异常。”
“不可能,”
林鹿登时将目光转了过去,疑道:“咱家到时分明看得真切,那匹马躁动不安,嘶鸣、以蹄刨地不止,怎会没有异常?”
“唔……”
秦惇讪讪觑他一眼,“这个…属下不知,检查的马倌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