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邻。”
白玛次仁很少叫她的名字,每次听到,她都心尖一颤。
程晚邻停在原地,仰头看去,就看见他皱起的眉。
“格桑很喜欢你,真心拿你当姐姐,你不要总是拒绝她的好意。”
程晚邻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心里顿时一刺。
白玛次仁竟然这么在乎格桑的情绪,可她就是知道这点,才特意想要避开,也不行吗?
程晚邻没法解释,只得应下:“我知道了。”
白玛次仁这才舒展眉头,恢复了清冷的模样:“下个月就是格桑生日,她要是邀请,你别再拒绝。”
下个月……
程晚邻皱了皱眉,下意识开口:“我可能不能……”
话刚出口,她就看见白玛次仁眉头皱得更紧。
程晚邻将剩下的话咽进了肚子,点了点头:“好。”
白玛次仁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程晚邻忍不住喃喃:“抱歉,我可能要失约了……”
第二天没有排班,程晚邻难得休了假,就去打印店把相机里的照片冲洗出来。
她自小受摄影师父亲的影响,喜爱摄影。
这两年做援藏医生,也没少拍照。
程晚邻想把照片都一下,风景照邮给家里,在林芝拍下的人物照就送给本人。
算是……离别礼物吧。
程晚邻想着,手上将一张张照片边看边分类,却在看到下一张时,心猛地一颤。
那是唯一一张……白玛次仁的照片。
白玛次仁不爱拍照,这张还是她悄悄抓拍的。
那是义诊途中,漫山翻飞的五彩经幡下,一身红色藏袍的白玛次仁双手合十、垂眸祈福。
而他身后的不远处,正是难得一见的日照金山,为他的身影也镀上了神明般的光。
程晚邻心随幡动,下意识举起相机留下这一幕。
现在看着照片上白玛次仁的脸,冷峻之外,还透出一丝宁静的悲悯与温柔。
程晚邻轻抚照片,心里忽然生出一丝不舍。
可她明白,她不能再留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