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打算拍拍薛时序的肩膀,没想到人滑不溜手,脚下一点窜出去老远。
“爹,我现在可是朝廷命官,要带兵打仗的,你可不能随意打我了。”
这么一闹倒是将原本有些沉重的氛围打散了。
薛父两只眼睛滚圆,没好气的说他,“臭小子,你爹我是那么暴力的人吗,此去战场凶险,九死一生,若是胜了还好,若是败了,我看你也不用回来丢我们老薛家的脸了,直接让人裹了席子丢到乱葬岗去,一了百了。”
这话说得过分,气的薛母上来就是两脚踹在他腿上,“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呸呸呸……哪有你这么咒儿子的啊!”
“错了错了夫人,呸呸呸。”
薛父又安抚起夫人,晚间又偷偷给儿子写了封信塞在薛时序的门缝里。
“儿,展信。
爹从小叫你读书,你偏不爱文就爱武,老骂你爹是个老顽固。爹确实老了,总是怕你,怕舒儿出事。
你姐姐生产走过鬼门关,不怕你笑话,那晚爹哭得不像样,就怕真的见不到舒儿了。
之后对你更是严加看管,爹不想你学武,不想你上战场,更不想你出事。但是儿大了,有本事了,也不由爹了。
爹现在才了悟,当初拦着你不让你学你喜欢的,是爹错了。
此番北上,拿出你的韧劲来,一定要赢,要活着回来,爹娘永远支持你。
你和舒儿永远是爹娘的骄傲。”
泪水洇湿模糊了字迹,薛时序抹了把脸,真是的,老顽固,大军要开拔了搞这么一出。
“薛时序,好孩子。”
郎世玉一向欣赏这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现下看着薛时序,怎么看怎么满意,陛下还真是挑了个好苗子。
“郎将军。”
薛时序有些紧张,他听过郎将军威名,琅岐军虽不是最拔尖的,但却是治军最严,最稳妥的。
“嗯,此一去最少年,少年郎,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嗯,以后还要麻烦郎将军带我。”
“哈哈哈,好好好……”
裴知聿远远看到薛时序在和郎将军谈话,不敢上前,他昨晚几乎一整晚没睡,最后还是拿定了主意,他要告诉薛时序他的心意。
直截了当的被拒,总归好过自己抓心挠肝的思念,如若薛时序回不来,那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对他……可他想,他想让薛时序知道,想得到一个答复,无论结果如何。
“郎将军,我家里人来了。”
薛时序眼尖,一眼就瞧见了后头的裴知聿。
“去吧,好好告别。”
“嗯。”
薛时序跑得飞快,看得郎世玉又忍不住笑起来,真是动如脱兔。
“聿朗,你来了。”
“嗯。”
裴知聿递给他一封信,“这是我写给你的……真心话,你要去了之后再看。”
“怎么和我爹一样,不会又要搞什么煽情的吧。”
薛时序挠挠头,将信妥帖地收好,“抱一下。”
被抱在怀里,裴知聿没忍住又掉眼泪了,此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了。
“哭什么,好男儿有泪不轻弹,聿朗,笑一个,别整的像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