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主题我已经想好瞭。我说。
什么主题?他问。
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我说。
他顿瞭顿,说,这关于死的主题会不会太沉重瞭。
死本来就不轻松。我说。
但,就,这么随便?他看著我。
符合题意不就行瞭。我当时说。
也对,那就这样。他笑瞭笑,又说,不过大课间你别忘瞭,先别跑,等著我,还有,晚上华子要和我一块吃饭,你要一起吗?
那是我们赌约的最后一天。
我,要一起吗?我抬眼看著他,一字一句郑重道,陈柏罔,那人一个人是吃不下饭还是不会一个人吃饭?
他听出瞭我话裡的意思,说,曾砚与,不是,前几次也没见你这样啊。
一共七天,你鸽瞭我几顿瞭?当时的我实在不理解他接下来的底气从何而来。
三顿还是四顿?他面不改色的说。
四顿,我看著他硬声道,那个乔铎和孙昊韬关系不是也不错,就不能和孙昊韬一起去吃?
我俩青梅竹马更亲热不行,他回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吃饭本来就是你要陪我,我也没强制要你陪著。
我不管。我几乎脱口问出。
什么?他顿时一愣。
那天分明说瞭隻有我和你。我说。
是,是你陪我吃饭,但我现在不需要你陪我吃饭,明白瞭吗?他反驳道。
我不管,说瞭就是说瞭。我态度强硬起来。
他却直接撂瞭挑子,说,前几次不是好好的,就这样,快上课瞭,我走瞭。说完又冲回他座位上,丝毫不给我再反驳的机会。
后来大课间他带我去瞭一处亭子,就在教学楼旁边。
来到三号教学楼后我也知道那亭子的存在,但知道和去过是两码事。
还没到亭子他就撺掇著让我写稿子,一路的废话,我终是应瞭。
再后来意料之中我们拿瞭省奖,他请我吃饭,虽然是和一群人一起吃,不过没想到最后一顿饭吃到瞭医院。
陈柏罔他酒精过敏,进瞭医院。
除此之外,我还知道瞭他喜欢男的。
原来他喜欢男生,我当时猜到的那一刻心裡就有底瞭。
谁会突然明目张胆地问别人难道不喜欢女的喜欢男的这种话,但他却能直接问我,我索性也直接问瞭他,是不是暗恋高牧。
至于我喜不喜欢男生,我始终不想承认——我的喜欢,那么些年,早就在我生命的废墟裡陷入瞭沉默。
直到某天他送瞭我一瓶水,我开始瞭给他补习。
是我多想也好,是他顺势也好,总之,那段时间我好像才开始瞭解他。
灼热的太阳光照到桌角的时候,他就来到瞭我的身旁,带著那双扑闪著一年四季满月的眼睛,让一切无意义的时间消失殆尽,午休显得短暂,但疲劳依旧存在。
当时的他背光侧爬在课桌上,衣服堆出的褶皱像镀上瞭金黄的纹路,一呼一吸的频率流淌过时间的缝隙以进击之姿敲击著我的心,带著残缺的光照映著的睡颜降临在我眼中,又呈现在我手机裡。
一段时间后,我发现,陈柏罔他对学习很执著,或许是对高牧那个人很执著,也或许隻是对目标很执著。
那段时间的他和我说过最多的话都是关于学习的,对我用过最尊敬的词就是小与老师,和我聊到最晚的时候也是因为学习。
【图片】那晚十一点后他发来一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