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被车撞的那一刻,江凌发现很多事情无法后悔,选择不能被撤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算不上是一个好的人,如果要惩罚,他接受,但可不可以从轻处罚。
江凌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右拳收紧,背部的肌肉在白色t恤下起伏。
空荡的房间只有这一人,很久之后似乎有低微声响,但我们不会猜测这是一个男人的抽噎,因为这令人心酸唏嘘,我们装作听不见,以此给予尊重。
翌日清晨,金灿灿的阳光照射进来,打在黑发男人的脸庞上,突起的眉骨与硬挺的鼻梁完美连接,优越的面中骨骼让光挪不开眼。随着阳光渐强,眼皮逐渐颤动,最后醒来,江凌半睁着眼睛等待意识清醒。
思考好一件事,他坐起身脱掉上衣下床,走到床尾把地毯上的手机捡起来,按了两下拨打电话给一个女生。
“王钦,今天见一面。”
江凌一边讲电话一边到衣柜边拿衣服,“我去接你。”
随手提出两件扔在床上,江凌等电话那头回复,对方说了什么好几句话,江凌沉默了一下,接着说:“什么意思?”
对面似乎很犹豫,又半天没有声音,江凌就说:“挂了,我两个小时之后到。”
江凌收拾没有吃早餐就拿了车钥匙出门,他一个人住,李一并不在。说实话,李一现在要求江凌做的事情让江凌一点都不想回家。
今天是个工作日但是江凌出门不算早,错开了早高峰,他开着车慢悠逛着这座城市,很久没回来,但是记忆不算太模糊,他从城市的东部绕道南部,绕过高中学校门口,冷冷清清的,学生在教室里上课;又往北边绕过蛋糕店那条街的岔口,敲一敲方向盘,最后下车老样子提走了一份新品,是特殊配比的白朗姆奶酪慕斯,尽管不像是某人会吃的样子;江凌把蛋糕放在副驾驶,继续向北边驾驶,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去他们的住宅区,还剩一个要左转的十字路口的时候,他放弃了,在下一个路口右转,驶向王钦那边。
其实就算他去,今天文亭要上班,他也见不到人,谁知道他还住这里吗,密码改了吗,房子还在吗?
江凌认为文亭不一定会出售这套房子,但可能会把自己的东西扔掉,他现在住的地方东西很少,才刚回来不久,不过父母家里的东西也很少,高中的东西基本都在和文亭一起的家里。
什么衣服,证书还有礼物都还在原位,可能椅子的靠背上还有一件外套。江凌看着车前的路,想到这样琐碎的事情感到一种久违的幸福。
尽管王钦在电话里推脱,但是江凌很远就看见她站在路口等自己的样子,尽管是十分热的天气她也穿着优雅,脚踏小高跟,手里提着包。
王钦等江凌把车停稳,没有扭捏直接上了车,拉开副驾驶的门,看见有东西挡在座位上,江凌看过来:“就放这。”
于是王钦关上前门拉开后座坐进去。
“吃饭?”
江凌打着转盘,问。
“吃过了。”
王钦没有高中那般清冷了,更柔美一些,短发已经长长了,再次长发的时候她还是选择走近江凌身边。
江凌没有再回应,载着两人到附近的一家私人餐馆,他饿了。
五分钟就到了,江凌停好车把蛋糕提出来走在前面。
从停车场上楼,进入装潢风雅的京菜馆,点了一套烤鸭和几道菜,两人分坐在长桌两边。
服务员沏好茶拿着点餐单离开。
江凌先是把蛋糕提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出包间洗手,回来之后擦干手喝了一口茶,全程旁若无人。
按照王钦以前的脾气她是忍不了的,或直接提包走人,或再甩江凌一巴掌,但是她现在不一样。
江凌切出两份蛋糕,将一份插上叉子推给王钦,这时候才说:“试试看。”
王钦接过来,叉了一小块准备送入口中。
“等下,”
江凌想到什么,抬手阻止,“这里面有酒,你吃不了。”
王钦放下叉子,把蛋糕推远,很难不觉得是江凌在讽刺她。
江凌确实没有其他意思,他只是一瞬间忘记了。
话题自然而然开启,江凌嘴里含化一口慕斯,开口:“说吧,找到那天晚上是谁了吗?”
他的目光仍然没有放在王钦身上,只是看着蛋糕被叉子弄坏的形状。
王钦不肯开口。
“你还要说,那是我?”
江凌笑了一声,“王钦,我是有证据才约你出来。”
“我没理由骗你。”
王钦端过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气。
“我不会喝醉到和一个女孩上床,比起你们,我更相信我自己。”
江凌不在意王钦现在的抵赖,他的目的不是这个。
这时候四个服务员端着菜进来,江凌点了下头,他们开始布菜,一桌子香喷喷摆满,服务员离开了。
江凌拿过一张春饼,春饼在他手里显得很小,江凌耐心地装扮第一个烤鸭卷,白葱段,山楂条,沾了甜酱的烤鸭皮,满满当当一个。
咬了一口很满足,江凌不在意对方仍然沉默,夹了菜,盛了碗汤斯文地吃起来。
等第三个肉卷已经做好,入口前,江凌看着王钦说:“我可以接受你记错,不记得和谁在一起有了这个孩子,但你记住它不是我的。我可以和你一直装到八个月之后孩子出生。但是我希望我们不结婚,订婚最好都不要,如果你有难以启齿的理由,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王钦,我不希望到最后,我拿着一份亲子鉴定让你们家颜面扫地。”
王钦似乎是料到一般,她平静地说:“我说过很多遍,伯母也问过,我已经解释清楚了,那天晚上我也没有想到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