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刚刚在做什么?文亭,我在帮你。”
李止青抬手把文亭拦在怀里,“你坦诚一点,不要心虚,我会理解的。”
文亭不明白李止青无常的态度是什么意思,逐渐听到听李止青的心跳,安静了一会儿,尝试表达说:“我生气,他醒了没有立马来找我。”
“嗯,还有呢?”
文亭的酒似乎快醒了,他清晰地说:“还有,他如果喜欢我,为什么要和别人做那些事情,我忍受不了,他和别人亲吻,我都已经很痛苦了。李止青,我和他一起长大,我们的经历里就不该有别人,他背叛我好多次,但是我还是觉得他是喜欢我的,所以我愿意等他。但是这一次我真的忍受不了,他让女孩子怀孕,这已经不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的事,他要对另一个家庭负责,我们再也没有可能。况且,如果他还喜欢我,他是怎样骗别人和别人做那些事,他变得好糟糕。”
李止青听完他说这些,停顿了一下再说:“如果,他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做那些事呢?你以后会和他在一起吗?”
“如果真的没有这些事,他为什么现在让我误会,不澄清?我不觉得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健康的很,在床上的力气大得吓人。
文亭觉得这件事情就只能到这了,从他胸前起来,要清醒一下回家,情绪也发泄的差不多。
“那你到底要怎么办?”
李止青问。
“不打算怎么办,如果没有缘分,就只能这样。况且他现在这么烂,我会慢慢讨厌他的。”
文亭回答。
“是吗?”
李止青说,“那你刚才说要和我怎么?”
“我刚才就是很伤心啊,现在被你气笑了,气也消了。”
文亭佯装镇定,准备起身,“你忘记我说的话,我开玩笑的,哥。”
“你哪一句真哪一句假我分辨不出来,就当都是真心话。”
李止青站起身,久蹲的腿有些酸,但还是不妨他将文亭拉起来抱在怀里,左手扣住文亭的后腰,右手迅速从口袋拿出手机,将头低下,高挺的鼻梁抵在文亭的耳尖,抬眼自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他挑衅般咬上文亭的耳垂,眼神兴奋轻蔑,凭后脑勺难以认出被咬的人是谁,但他会明白的。
“你为什么咬我?我说了我错了。”
文亭浑身不自在,立马挣脱。
“惩罚你自恋,谁会惦记你这么多年,还‘你还喜欢我是不是——’”
李止青心情好,调笑文亭,一边背对着文亭走一遍低头编辑信息,把刚刚的照片发送给那个人。
“好好好,”
文亭脸通红跟在李止青身后,“你报复完了以后就不许再提我说的那些胡话了,蒋钰都不许说。”
“嗯嗯嗯,走吧大少爷。”
李止青收起手机,虚虚拦着文亭的腰,带着他走出包间。
江凌
手机屏幕亮起,和电脑成为黑暗的房间里的唯二光源。男生有条不紊的敲打着键盘的修长手指停下,将无框眼镜摘下来放在左手边,右手伸出摸过手机,点开看见来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的两条信息。
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瞬间落寞的表情也无法掩盖他的英俊气质。盯着屏幕良久,点开这张图片,有些暗,于是他调高亮度,除了那张可恶的脸越发突出,除了这脸上可恨的表情,该死的嘴唇,没有任何他想看到的东西,只有漂亮的后脑勺和半截背影。
可这背影被一双碍眼的手破坏。
江凌抿着嘴唇,手指握住手机边缘,然后打下几个字,按出发送,结果被红色感叹号提醒自己被拉黑。
江凌轻笑出声,将照片保存,把手机扔在一边起身踩着拖鞋走向浴室。
洗完澡躺在床上已经是十二点半,窗帘被拉开,月光皎洁透入落地窗,撒在江凌白色的大床上。他侧着身子睡在双人床的一边,看着还剩下的一半空间和一个等待着被使用的枕头。
久久不能入睡,他想起那天将文亭按在床上之后又换来的一句讨厌,想起好几年前模糊的吻以及一句好脏,其实文亭一直知道的吧,自己喜欢他的事实。
可是他从来得不到文亭的信号,文亭是怎么想他的,怎么想他的喜欢?
江凌伸出右手摸在空白的床面,手指收拢,出了光什么都抓不到,不对,连光都抓不到。
他时而感觉文亭超出兄弟情谊般的亲昵,感到他的别扭与霸道,这似乎是爱恋的证据。但更多时候,是文亭的不在乎,不在乎他是否和别的女孩在一起,没有祝福没有诅咒,不在乎他是否半夜回家,是否和别人喝的烂醉。
文亭只会在受到打扰时谴责他,就好像任何一个看不惯别人的人一样,被强吻了才说好脏,被半夜吵醒了才说滚出去,看不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使女孩怀孕才说他恶心。
可是,如果是文亭恋爱了,文亭半夜不归,他是一定会嫉妒到发狂的,嫉妒到暴戾,就如他已经强迫文亭做过的那些事,他甚至嫉妒到无视文亭的不适也一定要从逾矩的亲密接触获取安全感。
文亭为什么从来就没有这些反应,如果没有的话,他是真的对自己无感吧。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会认错。或许和文亭再见一面,就能说清楚,慎重表达心意,他们就会有转机;如果不是刚醒来的时候自己太苍白,病态到丑陋,自己怎么会不回来找他,以至于发生了更难解决的事。
他那天早上出门,就是因为后悔了,那一天清晨一定想看到文亭进考场。他后悔一直不回复消息,后悔放弃高考,想告诉文亭对不起。
就算是文亭和女孩子谈恋爱又能怎么样,如果可以一直呆在他身边,怎么都好过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