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凌晨,秦姒茫然地看着傅承兮绷紧着脸拿了手机、车钥匙离开后,才后知后觉圈椅扶手上还搭着他的白衬衫,未被带走。
她抱着腿在床上了会儿呆,困意席卷,却莫名难以入眠。
他触碰过的地方热度似乎还在,只要一想到刚才两个人以什么样的姿势倒在这张床上,就抑制不住脸红心跳。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秦姒才从床上跳下来拉上落地窗前厚厚的窗帘,隔绝外面的晨光照进来,盖上被子准备入睡,睡前不忘手机了条短信给许妍,随便扯了慌,让她帮忙请假。
其实不管请不请假,她都在王林波那里挂上号了,区别无非一个是汇报完主动赴死,一个是被导员现然后被迫处死,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秦姒大一因为屡次挂科又经常翘课,王林波对她简直是满腹不满,要不是顾忌她是女生,就差拿她来抓典型了,次次开级队会死盯着她,不是会上点名就是会后找她谈话,不巧的是,期中考前最后一次级队会就在第二天上午十点。
综合楼的大教室,光是打车到校门口,步行过去都得走半个多小时,秦姒想想就觉得自己可以放弃了,于是安心进入梦乡。
另一侧,傅承兮从酒店离开后直接打车回了之前的酒吧,开回自己的车,体内的燥热被夜风一吹消散了不少,凌晨的街巷幽静绵长,没有一个行人,他看了眼时间,凌晨4点半。
东方冒起鱼肚白,短凌乱的清俊男生静静点燃香烟,烟雾缭绕,照的人眉眼浅淡。
远处不知道哪儿传来一两声狗叫,随意扔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傅承兮随手捡起,滑开屏幕看到是程越川来的短信傅神,明天有空聚一下呗
意料之中,估计又是说他那些破事。
早知道事后要四处找人收拾烂摊子,之前干什么去了
程越川旷课打架闹事在数学院出了名,他们院长都知道这号人物,几次被全校通报,院系领导脸都丢尽了,找谁都没用。
傅承兮按了按钝痛的太阳穴,手指动了动,在回复栏敲了俩字没空。
没想到短信才送出去,电话应声响起,程越川标志性的骚包嗓音就在漆黑的夜里响起“傅神,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呀怎么,咱们秦大小姐没让你爽到呀。”
他那边闹哄哄地,玩闹声一片,程越川说起话来也没个正型,傅承兮视线放到不远处被路灯照得亮的路面,没理会他的调侃,“你有事吗没事挂了。”
到底一晚上没睡,之前有跟人耗费了不少体力,此刻静下来,除了心里空荡荡地,还透着烦。
傅承兮无暇细究心底若有似无的烦躁跟什么相关,只是随便扯开了外套领口,露出凸起的喉结,手按下车窗,透个气。
“别呀,傅神,我不说别的,”
程越川向来人精,一听声音就敏锐察觉到他今天口气不对,连忙挽留,“我那个事找沈濯言了,他就在旁边,齐晏也在,你要不要来啊。”
话音没落下,傅承兮听到电话里有人走近,伴着小声疑问,“谁呀。”
又是一个耳熟的声音。
他不禁唇角一哂,之前拼命求着他给划重点的事转眼就抛到脑后了,这才撑了几天,距离期中考试还有好几天,唐季德就熬不住出去通宵混了
傅承兮手顿在方向盘上,微停顿了两秒,“地址。”
反正现在回学校,寝室没有开门,无非是肯德基、麦当劳熬几个小时。
程越川利索地把地址丢过去,末了还贴心一问,“用不用我微信定位给你,傅神,这样更方便。”
傅承兮直接打方向盘掉头。
程越川他们几个聚会的地方在沈濯言家郊外的别墅,天光微亮,大厅里灯火辉煌,这一处别墅他们家人一般只有夏天避暑会来,此刻深秋过来,不免有些寒。
傅承兮进来的时候,沈濯言养的那只萨摩耶母犬豆豆从门前一溜烟窜出来直往他身上扑,不知道在哪里滚的脏兮兮的土都蹭到他身上,蹭完自己完全没察觉,梗着一张黑黢黢的小脸跟往常一样卖萌求抚摸。
傅承兮揉了揉它小脑袋,然后费劲把小甜心那张小黑脸从自己身前推开,由着它跟进厅。
厅里水晶吊灯下,程越川正跟沈濯言他们几个人在打牌,旁边沙上放着看到一半没合上的课本、练习册、讲义、笔记本几个人围在桌前,程越川还叼着烟。
看他进来,程越川手下摸牌的动作停下,扭头招呼,“傅神,你来了,一晚上没休息吧楼上有空房间,或者跟我们来一局。”
傅承兮嗤笑一声,走过去踢了踢桌对面正吃果干的唐季德,“你不做题了”
唐季德位置背对着门,扭头才注意来人,惊讶了一下,微囧,“哎,我压力大啊傅神,需要排解一二。”
期中考临近,拜娱乐圈某事所赐,近日传出国家要主抓学术方面弄虚作假的新闻,往常习惯从题库出题的老师有的已经着手换新题了,他们几个平常不用心的,本来今晚是相约看书的,课本、习题、重点都准备好了,还有夜宵餐点,结果看到凌晨2点,几个人睡眼惺忪,就有人提出攒一局。
然后这一局一打,就打了三个小时,直到程越川从局子出来,他们都他妈没打完。
唐季德也不困了,瞟了眼桌面,手里的牌利索地甩出去吆喝,“顺子,891ojqk沈濯言我非让你输一局不可,哎,傅神来一起玩啊。”
傅承兮刚想拒绝,旁边程越川叼着烟轻笑,语气阴阳怪气,“傅神今晚没心情当然,可能也没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