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华歆淡漠的表情,沈约能感觉到在她心底除了老郡公的事,还藏着别的事。
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时间久了些。
“可是有心事?”
华歆眸子里有些无力感,手心动了动。那幅画压在她心头沉甸甸的,还有聂舒柔。
不管哪件事,她都无法宣之于口。
寺庙上香的事,就算她不说,大概沈约也听说了。
沈念借别人的口拿聂舒柔的事来羞辱她,必定不是空穴来风。
老郡公是皇上的恩师,聂家有根基在。除非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否则没人敢给聂家造这样的谣。
更何况是顶着官太太头衔的陆夫人亲口说的,她就是自己脑子缺根筋,跟沈念沆瀣一气,也不敢平白无故地造谣。
华歆淡淡道:“陆夫人的事,我也不知道她怎麽就落水了。”
她完全没有想过要将陆夫人推进池塘里。
当时,只是气昏了头。
就算她再怎麽讨厌聂舒柔,可那个人也是顶着她母亲的名义。所以,她才会失控。
沈约:“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他平日里最痛恨这种长舌妇乱嚼舌根的事,幼年时就发生过一次。
那次以后,都护府的人尽数换了一半。
似乎是想起些不愉快的事,他眸中的光变得暗沉。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屋檐上。
聂家,已经升起一片素缟。越夫人看着华歆,眸子里有些疑惑。
她不是前天走失了吗?现在看起来似乎一切正常,都护大人也若无其事。
她原以为可能是华歆不再讨都护大人的欢心,或是都护大人已经厌倦了她,另寻新欢,暗地里将华歆害了,或者是将她赶出了都护府,只是派人过来打声招呼而已。
毕竟,人是从他们聂家送出去的,这样的招呼也有利于彼此的脸面。
前天聂浚容回来时,不管问他什麽,聂浚容都不回答。只是神色空洞地望着天际间的鱼肚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她都没指望华歆还好好的,只以为是已经遭遇不测,性命不保。
见她神情古怪,华歆蹙眉道:“舅母,仔细看脚下的路。”
越夫人原本困惑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她低头道:“你也知道,你大舅舅走得早,留下我们这孤儿寡母的。这些年,靠着你外公的名声在,我们这日子勉强过得去。眼下你外公这又突然撒手走了,以后我们聂家可如何是好?”
她说罢,用衣袖沾着眼角。
华歆有些烦躁,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舅母,眸子里哪有半点伤心和哀思,有的只是冷漠和算计。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舅母别这麽说。大舅舅虽然走得早,好歹也留了一双儿女。哦对了,还有聂兴呢。大表兄如今已经是魏东总督,您还担心什麽?”
越夫人回眸,拿眼角余光扫她一眼:“如今你表哥这总督的职位才坐了几天,椅子还没焐热呢,你外公就走了。眼下咱们家除了你外公,也没有依靠,谁知道将来是什麽光景。”
华歆幽幽道:“舅母怎麽忘了,聂家除了外公,还有二舅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