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满铺的鹤唳山林绒毯踩上去很是舒服,小娘子被放到软塌上,扑闪着一双圆眸看他忙前忙后。
“先生还疼吗?”
“不疼的。”
他娴熟地煮着茶叶,温声安慰道。
“我插手了符相为你准备好的生活,本就不该得到他半分的喜爱或尊重,你说什么或是不说什么,都不是你三言两语能改变的。”
“唔”
她小脸不知怎得,微微红了。
“先生好会哄呀。”
“这便算哄了么?”
江淮之失笑。
“柚儿对未来夫君的要求,可真是低。”
“如果先生是标准的话,那真的不算低了。”
小娘子嘟囔一句,偷偷瞄了他好几眼。
“我怕不是那情人眼中的西施。”
这似乎是他连日以来说过最直白露骨的话了,惹得他一张玉面上也偷了她三分霞色过来,末了还不忘补充句。
“这薄薄茶烟,倒也挺烫人。”
“那自然是啦!”
她嘴甜得很,眼瞅着他端了新茶过来,也不免有了些笑模样。
“萦月今天也来府上喝茶了,好像与先生方才手中是同一饼。”
“是江南新送来的竹叶青。”
江淮之递给她一盏,润了润嗓。
“最近夜里还是凉,方才在街上站了许久,多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微烫的茶水下肚,还未等她搜刮些什么好词来盛赞这盏碧汤,那肚子忽就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
符柚面上微窘。
“才、才不是我的声音。”
太丢人了!
在喜欢的人面前,又是胡乱说话又是出丑的,他该怎么看她呀!
更何况…
江淮之没忍住,竟是罕见地笑出声来。
她羞得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可手足无措之间,那小肚被手臂压到,又是一阵抑扬顿挫的低鸣。
他笑意更盛了,修长的手指微微掩口。
她没见过自家先生这般笑过,平日里的笑饶是温柔,也大多都是淡淡的,可眼下他那副憋也憋不住的样子,像极了像极了什么呢?
像极了一棵清幽雅致的碧竹,忽然在竹尖上盛出朵明媚的花来。
好奇怪的形容。
小娘子痛苦地闭上眼,哼唧着。
“你别笑啦……”
江淮之堪堪止住那清冽好听的笑声,清澈的一双眸里盈满了宠溺。
“饿肚子了?”
他开口带了几分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