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靖都疯了。”
小娘子乖乖站在原地,瞧着自己愈显苍老的爹爹娘亲,小手下意识攀上粉裙,一时有些无措。
她觉得她好像做了天大的错事。
可是归根到底,也不过是选了个喜欢的人,想要共度余生。
“爹不知道,爹还能给你什么。”
符从南终于冷静下来,满眼悲戚瞧着自己女儿。
“半生官场浮沉,扶陛下登基那夜几乎丢了性命,刀伤剑伤一下雨都要发痛,一日也未告过假,这才和你娘亲一起,给了你哥哥六部的官职,给了你姐姐与镇国将军府风风光光的婚礼,又给你要来了这母仪天下人人求之不得的好地位。”
“你不想念书,那便不念,你喜欢赖床,一日也没叫你早起请过安,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爹都心甘情愿,你不知道,爹听说太子殿下是真心喜欢你的时候,有多高兴。”
“可你什么都不想要!”
“对不起,爹爹娘亲。”
小娘子低着头,喉中亦是哽咽起来。
“柚儿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那爹也没办法!”
符从南一挥衣袖。
“你与太子殿下的婚事,不从便是抗旨,爹救不了你的命,也救不了符家的命!”
语毕,他重重叹口气,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走吧,夫人。”
他牵过长公主的手,留下个颤悠悠的沧桑背影,一次也不愿再回头。
“没几日了,别管她了,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吧,大不了,就把我这条老命,赔给陛下……”
符柚小声唤着爹娘,追出两步,又忽然蹲在地上,偷偷哭起来。
“先生”
她哭得越来越大声,几近嚎啕。
“我们真的还要在一起吗”
“要。”
江淮之俯身扶起她,眉眼满是心痛,出口却仍是坚定。
“这些委屈,我会一一奉还。”
语毕,似乎是听见树间风声,他那温和的眸色,骤然被阴冷爬满。
“看够了吗?”
他声音一下子太过阴沉,吓得小娘子的哭声都止了一瞬。
果不其然,树后随之传来一阵抚掌声,江望之大笑着,好整以暇地走出来瞧着他们。
“三弟,好精彩啊。”
他挑挑眉看过去,一展折扇。
“被老丈人打骂又不能还手的感觉,可好啊?”
“自是好得很。”
江淮之站起身,面如薄冰。
“上次我便在想,月儿落水之事如何被你发觉,现在想来,唯有二字。”
他语气凉凉的。
“仁慈。”
“不愧是我三弟。”
江望之合掌笑道。
“我回来看过家中事务,一切都井井有条,唯有个丫鬟什么错也没犯,偏偏被赶去柴房做最末等的事,十年身契还改为了百年死契,我瞧着蹊跷,仔细盘问过才知,原是她跟去小潭目睹了那一切,心脏却被刺歪了,成了唯一一个侥幸活下来的人。”
“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