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迩”
阮语其实觉得没有那么严重,一开始确实烫,可毕竟是冬天衣服也厚实,现在过去了一阵,她觉得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可是身旁的人似乎不那么认为,把她推入狭窄的洗手间里,拿起一桶水直接往她身上一冲,似乎觉得不够又接了一桶,又是当头浇上一盆冷水。
她推了一下吴迩要说话,才发见一只手被他搂得很紧,他口气不太好,“别说话,把衣服脱掉我看看。”
“”
阮语浑身湿透,整个人都哆嗦着,嘴唇打颤,难以言说的情绪一下梗在喉咙里。
幻想过无数次的重逢画面,却没有一个是这样的。
心底忽然涌出很多情绪,想起公车上的画面,想起那个女孩就叫段姗姗,她鼻子一酸,先躲开了他的目光。
“你放开我”
她挣扎着退开。
并不是真想推开他,只是觉得如此狼狈的自己很丑。
像是下午跌倒在马路牙子上时一样,尴尬狼狈。
谁都想好好的出现在心上人面前。
看她浑身湿搭搭的模样,吴迩有说不出的心疼。
他也顾不上助听器不能受潮,在狭窄的空间里一下一下往她身上泼冷水,又在发现她动得嘴唇发白时赶紧脱下外套将她包裹在怀里。
这样的画面也不是他想像中的重逢画面。
一切都乱了套。
正在告白
抵达医院时,来看诊的女医生有些眼熟,推了推眼镜,态度倒是挺和蔼,甚至指挥起吴迩,“男朋友来帮个忙,把衣服跟裤子都脱了我看看。”
吴迩没有余力去多解释,只是照办。
她摇摇头,想要自己处理,却在他沉默却强硬的姿态下妥协。
只是脱下一身湿淋淋的外衣后,她怎么也不肯脱下最后一件小背心跟牛仔裤,吴迩看她通红的耳根也知道她不好意思,只能哄,“我不看总行了吧。”
于是他走出去,只留下自己的羽绒外套。
女医师不解走过来,解开她外层所有衣服,看到她手肘跟膝盖上的伤调侃,“几年前他带你来急诊看经痛可不是这么避嫌的模样,现在都成年了,还比以前避讳干嘛,该做的都做过了,在我面前不用这样,有避孕就好。”
女医师的话透过一层薄薄的帘子透到吴迩耳里,他也满脸尴尬,考虑着是不是要摘助听器。
但一耳听不见还有另一耳。
他抹了把脸苦笑,时光彷佛重新再来过一次,而这次他们还有可能吗?
因为是就救护车送过来的伤患,结果却是虚惊一场,女医师念了几句他们不要浪费资源,这次救护车就不收费等等,顺带看了吴迩的左耳一眼,“耳朵怎么伤的?”
阮语穿好衣服绕出帘子,听到这话猛然抬起头,才注意到他左耳上戴了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她倒抽一口凉气,脚步像是被挂了铅,忽然沉重的再也迈开不了步伐。
她没听清楚吴迩的回答,只知道他在很短的时间内不知道去哪弄来一套女生的衣服,等她换好出来,他已经办理好所有手续,客气、礼貌、生疏地等在外头。
他依旧温柔和煦,但好似也不会再更靠近了。
熟悉的景物,时间彷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被分割成十等份,他的一举一动都清晰的落入她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