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挂在裙子上了。
顾西瑗长舒一口气,抱住小东西猛亲了揉了一把,杳杳被她亲得咯咯笑。顾西瑗解决了心头大患,心情大好,偷偷从妆奁上摸出两颗西域糖果,塞他手里。
杳杳喜出望外,亲了娘亲两口,欢欢喜喜地跑回去,跟姐姐一人一颗熟练地剥开吃了。
目睹这件事的小苹:“小姐,你又偷偷给小殿下吃糖,陛下知道了可不得了。”
顾西瑗瞄了她一眼,被抓包但并不心虚:“不让他知道不就完了。”
殷明垠当了皇帝后,跟当太子那会儿没啥两样,他监国已久,工作内容熟门熟路,瞧着是升职了,每天干的活儿和当太子时一样。
对她倒是比从前还听话黏人,样样都顺着她,还很听劝地改了疑心病,如果说以前是刚到家欠缺安全感、成天疑神疑鬼的小野猫,如今是被她养得肥肥润润的慵懒家猫了,乖得要命。
只要她招一招手,他上朝再累也屁颠屁颠跑来瑶华宫,宫人都以为殷明垠劳累一天来宠幸她这个皇后,谁知他其实是风雨不歇送外卖,把自己打包送上她的床。
做夫妻也有几年了,小狐貍现在一进殿乖乖洗澡更衣,还要熏香,把自己弄得香香软软的,爬上床赤身裸体卷进被褥,像一根春卷好整以暇地瘫着,等她来拆礼物。
但唯有在孩子的事上,他格外较真。
顾西瑗也能够理解,毕竟是人家辛辛苦苦怀、辛辛苦苦生的,所以她一般也懒得跟他争。比如在吃糖这件事上,前些日子西域进贡了一批妆粉、糖果什么的,孩子们吃了一颗,喜欢得不行,缠着殷明垠想要。
结果他死活不给,转手把妆粉、眉黛和糖果都给了她。她这么大的人了吃什么糖,还长胖,又见两个孩子馋得可怜,整天巴巴望着她,又不敢开口。
没错,皎皎和杳杳敢跟殷明垠要,却不敢跟她要。
这大概就是生的“爹”
和养的“娘”
的区别。
她俩跟殷明垠很亲,毕竟曾为一体,不像寻常皇室疏离的父子关系,殷明垠平时也格外疼他们,小的时候会亲自带他们睡,除了在长牙期不许吃糖这种事上,他是个铁面严父。
顾西瑗也想跟娃拉近关系,索性靠殷明垠给她的糖,果真赢得了孩子们的心。
于是某次殷明垠给她画眉的时候,杳杳这个小傻白甜噔噔噔跑进来,抱住她的腿撒娇要糖,当面给她暴露得一干二净。
终章
殷明垠俊俏的小白脸黑成锅底,生了好一场气。
搞得她原定要出门跟闵温钓鱼的,只好取消行程,抱着她炸毛的陛下又亲又哄,推推搡搡给他按翻到床上,骑住腰缠绵一阵。
殷明垠的早朝被迫取消,玄色滚金边的帝王衮服变得皱不拉几,腰软得快要从她的怀里流下来。他一边颤,一边喘,还一边生气,眼尾镀红泪痣也红了,瓷白的肌体情香缭绕,还偏开脸使气,哼哼唧唧的躲她的吻,不给她亲。
顾西瑗哄了可久才给他哄好,并且保证再也不偷偷拿糖果给孩子们,顾西瑗斩钉截铁地答应,风风火火地把人给睡了,扭头跟皎皎和杳杳开小会,还想吃糖就要学会保守秘密。母子三人一拍即合,顶风作案,至少目前为止,再也没犯到殷明垠手上。
顾西瑗也想过了,若再被发现,大不了她再睡他一顿,一顿不够就两顿,她还治不了一只娇滴滴的小狐貍了。
顾西瑗戴上东珠耳珰,系上披风,带上新年礼物,牵起两个孩子,风风火火奔出瑶华宫,驱车直奔将军府。
“母后,不等父皇一起么?”
车上,两个崽兴致勃勃地围观街景。她俩还太小,平常很少出宫。
“他忙着朝事呢,让咱先去。”
顾西瑗揭起车帘,沿路与孩子们介绍好吃好玩的,一看就从小混迹于此的,说起来如数珍宝。
正是除夕,京城张灯结彩,红灯笼挂满街巷,人流攒动,分外热闹。
顾西瑗看见灯火通明的金华楼,想起她无数次轻纱遮面,来此寻缪寅打探东宫的消息。那时候,她和顾家都身陷泥淖,从没有想过成婚后的事。
“这家酒楼的菜很好吃,有空娘亲带你们来。”
顾西瑗抱住两个小崽,只叹时光如梭,不经意间她走过了好长好长的路,失去了一些,也得到更多。
马车往前行驶,熟悉的街景铺开。
顾西瑗看见了灯笼悬挂的街市,看见贩卖面具和纸伞的摊位,当年她和阿属牵着手逛街,比亲姐妹还亲,也不过几年前而已。
月清阁美人婀娜,阁楼上传来乐声,还和往常一样门庭若市。
顾西瑗不由想起当年月清阁门前,被鸨母拉拽的受伤美人,秋水般的泪眼穿过人群望来,她只觉心脏一紧,忍不住怜惜。
后来虽知道那是小狐貍编织的心机把戏,她仍然会为当年那惊鸿一幕动容。
月清阁旁,正是京城有名的老字号白薯摊。
绿树如云,树冠垂下新春的红色绸纱,枝叶间系着福袋,挂着风铃,一张张倾注青年男女爱慕的字条垂在风里,随绸纱飞拂。
白薯摊前围了很多人,一个戴黑兔面具的男子立在树下,手里托着一包刚买的烤白薯,顾西瑗颤声:“停车。”
男子回头,看见了马车,穿越人群拔步走来,长身玉立,素雅的白色常服竖领、袖口缀着秀逸梅花纹。
明明隔着面具,顾西瑗却直觉他在微笑。
修长手指摘下黑兔面具,露出殷明垠清绝昳丽的容颜,他将烤白薯从车窗递进去,顾西瑗脸红红的,嗔道:“这就是你忙碌的‘朝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