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闻心里嘀咕着,那你紧张个屁啊,吓死我了,还以为又要去疾控中心打针了。
上次他打针,是五一假期,也是跟林清宇一起。两个人从电影院回家的路上,就在周叔家餐馆那个街角,看见一只灰白色的长毛流浪狗。
它看起来有点饿,安闻跑去便利店买了两根火腿肠。那个小狗儿可能真的饿极了,安闻还没来得及把包装皮剥开,就被它抢了去。他怕小狗儿被包装皮卡住,英勇地伸手去抢。林清宇在旁边拽他,叫他小心,话还没说完,那狗嗷呜一声就咬在了安闻食指上。
去医院的路上,林清宇握着他那只受伤的食指,给他讲了《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安闻听完怼他,“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
。
林清宇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脸蛋,笑骂,“小没良心的,我一直跟你说流浪狗护食,让你小心。你不听,还盲目认为你跟那狗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安闻垂头丧气地嘟囔,“是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啊,我连名字都给它取好了。只不过是单方面建立的而已。”
林清宇哑然一笑,问道,“给它取了什么名字?”
“拖布。”
林清宇想了想那狗的模样,这回是真忍不住笑出了声,“确实很贴切,它要是知道你给它取了这个名字,可能会后悔没再咬狠一点。”
“”
到了医院,被告知,现在全市狂犬疫苗紧张,医院没有库存,保险起见,还是建议他们直接去疾控中心打针。
在医院处理了伤口之后,他们又打车去疾控中心,疾控中心在城北,打车过去要半个多小时,安闻更委屈了,“哪有这样不知道好歹的东西,我喂它吃东西,它不感谢我就算了,还反咬我一口。简直就是恩将仇报,白眼狼。”
林清宇越听越觉得耳熟,于是同仇敌忾地逗弄他说,“是啊,简直是白眼狼。”
安闻转头就看见了林清宇戏谑的目光,纵使自己反射弧再长,也该明白林清宇的意思了。他拽过林清宇的左手,一口咬在了虎口下面的位置。
林清宇以为他闹着玩,开始就没躲。但不一会儿就察觉出不对,安闻发了狠,太疼了,他吸着气想往回抽手,但安闻死死地咬住不松口,林清宇挣扎了两下也就不动了。
等安闻咬完,林清宇抽回手一看,都出血了,“得,一会儿去疾控中心再给我也来一针吧。”
安闻用手抹了一把嘴,舌头从嘴唇上快速略过,“不是说我是白眼狼吗?那也得让你尝尝被反咬一口的滋味。”
之后到了疾控中心,知道打完针出来,安闻都没有再跟林清宇说话。林清宇以为安闻是生气了,只有安闻自己知道,是理亏,是心虚,是无地自容,不敢面对。
喜欢上一个人,是从来不会满足的。
安闻的第五针终于在前几天打完,林清宇手背上的咬痕也落了痂。安闻明明收了力气,却还是在林清宇的手背上留下了不深不浅的痕迹。
林清宇的右手指节上淡色光滑的痕迹,是为自己打齐笛时候留下的。左右虎口处的牙印,是自己咬上去的。林清宇的身上,都是自己的印记,就像是他给林清宇改了章,不管以后林清宇身边的人是谁,这两道痕迹永远姓安,即使会变淡,也不会消失,会跟着林清宇一辈子。
安闻低下头,掩饰自己卑劣的窃喜,他把小金毛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温柔安抚,“不怕不怕,小金毛,吓到你了吧?对不起啊,都怪林清宇,他坏坏,吓到你了。”
两人带着小金毛玩了一会儿绳结,那个绳结总是刮住小金毛的指甲。他们又换了玩具球,十几个回合后,安闻闹累了,抱着狗往地上一坐,靠在沙发上,捏狗嘴玩。
林清宇见状,忍俊不禁,安闻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提醒道,“虽然文文比较温顺,但是你惹急了可能也会咬人的。”
安闻灰溜溜的“哦”
了一声,又捏住了小金毛的后颈,凶巴巴地说,“你说,你为什么叫文文?我怀疑你的主人在骂我,现在我让你主债狗偿。
林清宇给安闻倒了一杯温水,看着他那幼稚的样子,笑着调侃,“谁说小金毛是叫安闻的闻了,有些人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
安闻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那你倒是给我说说,是哪个字,什么意思?”
“是文静的文,小金毛太闹腾了,我希望她文静一些,就叫文文了呗。”
林清宇笑着胡诌。
“鬼才信了,你想让它文静点,怎么不叫它静静?”
安闻撇嘴质疑。
“咻咻~~~”
林清宇吹了声口哨,引得小金毛跑了过去,那狗速度太快,安闻只感觉到狗尾巴从自己手里划过,他气愤地看着夺狗之人。
那人毫不在意安闻的眼神杀,他把小金毛抱起来,一只胳膊扶住小金毛的两条前腿,一个手兜住屁股,把小金毛的肚皮朝外。安闻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他。
然后林清宇坐到沙发上,就是安闻现在头靠着的地方旁边,把狗屁股放在腿上,空出来的那只手去拉安闻的手,安闻不明白他在干什么,只能任由他拉着。
林清宇的手带着他的手摸到了狗肚子上的一处,安闻轻轻捏了一下,圆圆的,滑滑的,凉凉的。
他吓得赶紧松开手,站起来大叫,“林清宇,你是变态吗?!”
林清宇抿着嘴偷笑,“我只是想告诉你,文文是个公狗,叫静静不合适。”
安闻脑子炸了,他人生第一次摸到公狗的东西。已经完全不在意这狗到底是叫文文静静还是花花草草了。他满屋子转了一圈,不知道该干嘛,就跑去卫生间洗了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