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闭关所在的钟乳石洞窟,到鬼镇外围,只用了一呼吸的功夫。
迟槿看一眼脚下渐渐消失的传送阵,再看一眼前方鬼气横溢的小镇,对戚施道“怎不直接传送到那院子里去”
戚施只道“师兄暂且在此处等我,我去镇内拿些东西”
迟槿问道“什么东西”
戚施脸红了红,道;“暂且保密。”
迟槿不再追问“你且去吧,我在此处等你。”
戚施却不动,双眼放光,欲言又止的看着迟槿。
迟槿揉了揉他的头,“想说什么直说就是,无需拐弯抹角。”
戚施便道“一天时间,师兄说一天时间里许我为所欲为,是真的吗”
迟槿不自在的转移视线,道“我何时骗过你”
说完这句,觉对方视线还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一动未动,迟槿便重新看他,道,“怎还”
不走
剩下两字尚未说完,戚施便低头吻了过来,一触即离,随即退后一步“那我便去了,很快回来。”
戚施走后,迟槿正欲寻一处地方歇息,却觉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时不时往一个方向看上一眼。
他在原地等了约有一刻钟,终于转身,朝那一直吸引着他的方向走去。
起初只是慢慢的走,走了几步,回头看一眼鬼镇方向,没瞧见戚施的影子,便直接唤出飞天符,箭一般冲了出去。
不多时,飞天符在山上一处院落上方停下。迟槿操纵飞天符绕着院落上方转了几圈,又遥望一眼山下小镇方向,察觉并无异状之后,纵身跳入院内。
他在院内驻足片刻,只觉熟悉感扑面而来。
我已将十坛青梅酒封在树下,明年开春便可取出来
“青梅酒青梅树往东三尺处,掘地两尺可见”
迟槿喃喃,不自觉便走到了院内一棵青梅树下,向东走了三尺距离后,蹲了下来,“是这里了。”
正欲动手挖土,便有微风袭来,吹的树叶哗哗作响。
迟槿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我在做什么”
他摇了摇头,便站起来。正准备回去,视线无意间扫到前方紧闭的一扇门。
离去的脚步再次停顿。山下仍是毫无动静,迟槿便走过去,推开了房门。
是一间书房,摆设与月阑珊藏书阁顶层别无二致。分明是有段时间没有住人了,却没有尘土的味道。无论书架书桌还是矮榻,均是一尘不染。
门对面的窗户半开,露出后面的两间房屋。迟槿扫一眼后收回视线,来到一处书架前,随手摊开了一册竹简。
墨迹看上去还算新的,应该是近两三个月写的。他将竹简摊开一些,忽然若有所感似的,往书桌那处看了一眼。
年少的戚施在书桌前坐着,真认默写功法。他自己则站在戚施一旁,微微低头看那竹简上的内容,嘴角含笑,眼神温柔。
记得戚施说过,在这院子暂住时候,戚施闲来无事便会默写自认为不错的功法摆上书架。所以,那是戚施默写功法时候模样么
迟槿眨了眨眼,那两人便消失了。书桌后空无一人,桌上摊着一张边角泛黄的宣纸,上面隐隐画着些什么。
迟槿将竹简放回原位,走到桌前。
画上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几笔线条勾勒出他的半身。正欲低头细看,腰便被人环住了。
“师兄,你怎不等我,反倒自己跑上来了”
戚施鼻尖在他丝里轻嗅,“我差点以为师兄走了,不要我了。若非一个镇民给我指了你离开的方向,我真要疯。”
对方呼吸喷洒到后颈,很痒。迟槿微微偏开头,没什么歉意的笑道“是我的不是,莫怪。”
戚施头颅肩窝上蹭了蹭,才看向书桌上那副画,指尖一弹,便将那幅画卷起来,藏到不知是什么地方了。
“技法拙劣,叫师兄见笑了。”
迟槿倒没觉得技法拙劣。技法拙劣之人,不会简单几笔勾勒便让一个人的相貌神韵跃然纸上。不过他并没有接着对方的话反驳。若戚施画的别人,他夸一句画的很好也没什么。但戚施画的是他,这时候夸奖对方的话,总有些不好开口。
思索片刻,迟槿道“你许久不曾回来,怎么没见灰尘”
“我在此处留了侍灵照看。”
戚施话音方落,便有一白色侍灵出现。他接着道“每日侍灵都会定时打扫。”
戚施说到此处,闷声笑了笑,“师兄,你答应了的。”
“什么”
“今日许我为所欲为。”
迟槿脸微红,随即道“我本意是想趁今日好好谈谈,你瞒我太多,心中所思所想全然藏着不叫我知道。从前说好了要将你这十年过往说与我听,结果你却是一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