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洱正担心着紧张着激动着,战局却突
然被迫中止了,当即就气急败坏地质问起了天机老者:“老头儿你什么意思?玩不起是么?”
天机老者长叹口气:“灵犀,下去吧,你败了。璋城邱氏善毒善暗器,‘秋雨落花’乃邱氏的独门秘创,世间无人能破。”
巨蟒灵犀十分听从天机老者的命令,立即潜入了水中,闭合的山谷内再度恢复了初时的平静。
邱意婉再度运足了轻功,如飞燕似的掠水而渡,踩着崖壁轻轻松松地跳到了天机老者和岁洱所在的平台上。
岁洱立即跑到了她面前:“你干嘛不一开始就使上这招?真是吓死人了!”
邱意婉歉然一笑:“本是不想浪费家伙的,孰知那巨蟒的鳞片竟那么坚硬。”
岁岁一直在哭,岁洱顾不上哄也哄不好,娘亲一出现,岁岁就急切地伸长了小胳膊,粉嫩的脸颊上挂满了圆滚滚的泪珠,看起来还怪可怜人的。
邱意婉立即将儿子接到了自己怀中,温柔慈爱地乖哄着。
岁洱的双手终于解放了,立即猖狂不已地掐住了小腰,咄咄逼人地盯着天机老人:“我们赢了,你也该兑现承诺了!”
天机老者无可奈何,愿赌服输:“问人需要其常年佩戴的珍爱之物,不然我也没法子辨别他的方向。”
邱意婉抱着孩子不便翻找,便给了岁洱一个眼神。岁洱心领神会,立即将手伸进了邱意婉身侧的海纳袋里,从里面摸出来了一把乌鞘长剑。
天机老者的眼睛原本一直在盯着邱意婉的挎包看,岁洱将长剑递过来的时候,老者才注意到,岁洱的身侧竟然也挂着一只银色的海纳袋,虽然比邱意婉的那只小了一半,但上面却缀着三枚世间罕见的血珍珠。
“竟然还是母子袋?”
天机老者的目光中充斥着艳羡,“听闻海纳袋可收纳万物,但重量却始终不变,挎在身侧恍若无物。”
岁洱相当骄傲地点了点头:“我哥送的宝贝当然与众不同啦。”
又称赞道,“没想到你这老头儿还挺有眼光的!”
邱意婉轻叹口气,佯作训斥:“好啦,不可放肆。”
岁洱不服气地撅了撅嘴。
天机老人也没和她计较,接过了那柄乌鞘剑,拔开剑鞘的那一刻,一双苍老深沉的眼眸瞬间就被寒光四射的剑刃映亮了:“修罗剑!”
不等邱意婉开口,岁洱就又摇头晃脑地得意了起来:“其实这把剑的原名不叫修罗剑,而叫寒霜剑,只因这把剑的主人武功超群睥睨无敌,一旦利刃出鞘必见血光,从无败绩,所以才被世人畏称为了修罗剑。”
天机老人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沉吟道:“你们要寻的人,可是狼境之主?”
邱意婉激动不已:“正是!您可知晓他现在的情况?是否已经投胎转世?转世成了何人?”
天机老人一手握剑柄一手握剑鞘,双目紧闭,凝神感知着寒霜剑在冥冥之中与其主人之间的玄妙联系。
一炷香时间后,天机老人猛然睁开了双目,诧然道:“其主未亡,为何要提及转世?”
邱意婉和岁洱同时震惊了起来,异口同声:“我夫我哥还活着?”
话音尚未落呢,邱意婉的眼眶就红了,岁洱也是热泪盈眶。
天机老人将长剑放于膝端,缓缓道:“通过寒霜剑的感知,他年少时曾被高人修改过命格,可逢凶化吉两次,相当于多出了两条命。每亡一命,便会重新幻化一副人形,只是死亡的那一刻会变回原形再消失,在未知的时刻出现在未知的地方,此前的记忆也会全部丧失,相当于重生了一次。”
岁洱忽然想到了什么,惊讶地张开了嘴巴,眼眶却越发通红了,翁动了一下双唇,无声地喊了声:叔叔。
邱意婉迫不及待地追问:“那您可能感知到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能,但在场有人能。”
天机老人从蓑衣下摸出了三柱短香,递给了身边的岁洱,“以其亲生骨肉的鲜血滴之,烟飘的方向便是他所在的方向。”
岁洱不知所措地拿着香:“啊?还要取岁岁的血么?我可下不去手!”
邱意婉无奈,牙一咬心一横,把孩子递给了岁洱,自己拿过了香:“我来。”
说完,便从海纳袋中拿出来了一支干净的银针,用火烧了之后,抓起了儿子的小嫩手,狠着心扎破了他的右手食指。
伴随着孩子撕心裂肺的啼哭,殷红色的血珠从他小小的指尖溢了出来,邱意婉心疼地挤了一滴血,滴到了其中一支香上,香头无火自燃。
谷内无风,红色的烟气竟自行朝着南边飘了过去。
邱意婉大喜过望,一双美丽的杏仁眼再度湿红,泪中带笑:“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
说罢,便兴奋地将儿子从岁洱的怀中抱了回来,不断地亲吻着他湿漉漉的小脸,整个人容光焕发如获新生,“我们要去找爹爹啦,我们要去找爹爹啦!”
数月后,山海大陆最南端,鲛人国。
比之最北端的狼境和人族盘踞的中原地带,南部大陆的天气可谓是水蒸火烤,天地间如同蒸笼一般炎热。
鲛人国当属南部大陆最繁华富裕的一座城池,三面环海,族群各异,民风开放,扮相繁多。
明珠街当初鲛人国内最繁华的一条大街,街面极其宽敞,可同时容纳八辆马车并行。街道两侧商铺林立,行人摩肩接踵,酒楼客栈更是数不胜数。
五福酒楼当属明珠街上最大、最豪华的一家酒楼。
在五福酒楼的旁侧,伫立着一家小小的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