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的蠢笨丑陋,还是个被人嫌恶的瘸子。”
“陈笙……”
季清夏听不得他这样自我贬低。
“您……您听我说完。”
陈笙紧张的悄悄攥紧一片她的衣角。
“我什么都不懂,捡了阿荠回家又差点养不活他……只会做些粗活,可如今……如今还生了病害妻主劳累。您,您其实不必被我所累……您不是她,不必对我觉得亏欠,也不必……不必负起这个责任。”
他强撑着说完这些在心里藏了许久的话,眼眶还是红的,却强迫自己松开了季清夏的衣角,垂下头等她的审判。
许久,等来季清夏一声叹息。
陈笙的心直直坠落下去,心底泛起一片酸涩,还未等绝望,便听到季清夏一贯温和的声音。
“什么时候想的这些,嗯?”
“……一直都在想,只是……不知该如何跟您开口。”
连称呼都换了,不敢再喊她妻主。
季清夏这会儿只觉得愧疚。
她早知道陈笙心思澄澈,这些常人都会思考的问题,陈笙又怎会不去想。
只是她一直也没太搞清楚自己的心意,也就任由两人之间这么相处着。
不能逃避,也不该逃避。
季清夏顺着陈笙的思路,缓缓开口。
“你说自己样貌丑陋……可在我看来,却是男子中难得的俊秀样貌。”
季清夏轻轻笑了一下,仔细看他:“只是瘦了些,以后还是该多吃点饭才好。”
“你的腿……”
陈笙听到上一句已然愣住了,又听到季清夏提起他的腿,忍不住紧张的攥紧了拳头。
“那是我的岳母,我本不该置喙。只是她伤你到如此地步,我难免对她有些怨词。陈笙……受伤,生病,都不是你的错。你受了这么多苦,我只会觉得心疼,只想该如何缓解你的病痛,其他的人嫌恶是他们不知缘由,我虽无法左右,却不会因旁人的目光而生出什么改变。”
陈笙忍不住抬头看她,不自觉陷入她目光的温柔中。
“至于阿荠……那是我们两人的孩子,我们一同抚养,哪里算是你自己的责任了?”
季清夏见他看着自己,抬手轻抚他的侧脸:“难不成以后不让阿荠喊我娘亲了不成?”
“没,没有……”
陈笙喃喃回答。
“还有你觉得我是在替‘她’补偿……”
季清夏摇了摇头:“对我而言……来到这里替换了原本那人是场意外,既然非我所愿,那我便无需茍活于她的性情之下。所以最开始对你和阿荠……怜惜是有,但绝非替什么人补偿。”
季清夏捧着他的脸,眼睛落在陈笙额角的伤痕处。
十几日的时间,那处狰狞的伤结了疤,却依稀可见当初的惨烈。
“陈笙……在我看来,你心思澄澈,内心坚定,其实是个再好不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