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钏和女萝看得一懵。
她们郡主什麽时候也这样粗鄙不讲究了?
郑泠喝完粥,将碗放下,红着脸用手帕擦嘴,难为情道:“抱歉。大伯父大伯母,泠娘有愧,实在是刚才腹中空空,太饿了,急于吃饭以至忘形,发出了声音。”
郑邺见此嘴角一抽,儿女之间,教导方式不一样。且郑泠是他弟弟唯一的遗孤,还贵为皇亲,自小被受封为郡主。
虽然她与他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他这个长辈到底不能对她有丁点儿的训斥责罚。
如今她也如此,如若只骂郑淙,而不说她,显得自己一碗水端不平。
但她态度端正,又不是故意的,也就让他不忍说什麽了。
见此,郑邺熄了心头怒火,对方才郑淙也不再追究,摆摆手,道了一声,“无妨。”
他放缓了声音,给侄女的碗中又添了一勺腊八粥:“泠娘多吃点,女孩儿万万不能饿着。”
郑淙方才含在喉咙中打算与父顶撞的话,也咽了下去,随之骤然一变,差点笑出声:“好妹妹,慢点儿喝,别噎着了。”
郑泠红着脸,规规矩矩应了一声是。
崔氏看在眼里。
心里愁得呀。
这对父子怕不是上辈子有仇,碰在一块,总有摩擦。
这些年郑淙越大,他们之间越是互看两相厌。这还是泠娘在的情况下,亏得她总能不经意间化解他们的争端,平息矛盾。
她简直不敢想,要是泠娘出嫁去了崔家,这个家可要如何是好。
这般想着,她越发觉得给郑淙说亲一事,需得尽快提上行程。
他成了亲有了家室,性子就会沉澱下来,他父亲兴许也不会总拿他当小孩子来苛求,责骂。
为了这个家庭的和睦安宁,崔氏当日就找了自己的手帕交,再次给她们透露口风,让她们帮忙介绍样貌家室都门当户对的京中贵女,再约了时间,到良国公府一聚。
从前的腊八上元灯花,郑泠都是同手帕交们一起。
从前两年开始,她的好友们陆陆续续成了亲,也就鲜少有时间特意邀她一同赏灯了。
去年两节的灯会,她是与大伯母一起去看的。
今年,她本来以为也是如此,但崔氏忙着联络昔日的玩伴们,也就没空陪郑泠出门去。
郑泠无人作伴,忽然想到昨夜阿兄说得那句:“东市有灯会,宵禁取消一天,你可以约上元骕,一同出去玩。”
那会儿她没怎麽放在心上,现在想想,却有些不好意思。
诚然大豫民风开放,像这种举国同庆的日子,男女老少都会出门游玩,适龄儿女们作伴同游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其实小时候,她也跟着阿兄,和崔家的娘子郎君们一起游玩过一次。
以如今她和崔忱骦的关系,要是真的邀他一同,也没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