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拉了拉郑淙的衣袖,带着恳求的语气和他打商量:“阿兄悄悄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郑淙剑眉一挑:“就这麽想知道?”
她点头连连:“嗯嗯。”
郑淙逗猫一样,朝她招手:“过来。”
郑泠眼中亮起光,挪了挪倾身靠前,等着他揭晓。
只见郑淙屈指,在她脑门一弹,赏了她一个脑瓜崩:“那你就继续想着吧。”
说罢,他起身,见她额上被他弹的地方,红了一块。
他的良心有点痛,便给了她一个消息算作安抚:“对了,明日腊八,东市有灯会,宵禁取消一天,你可以约上元骕,一同去玩。”
郑泠皱眉揉了揉额头,真痛啊。
这阿兄如此戏耍于她,反倒令她刚才的好奇悉数尽消。
什麽爱而不得的人,根本就是说来骗她玩的。
郑十,可恶的很!
什麽令她闺中密友神魂颠倒的芝兰玉树,都是假的!
腊八节
腊八一大早,崔氏亲自熬了腊八粥,在她头一天晚上的交代下,一家四口难得共聚一桌吃早餐,喝腊八粥。
这天郑邺休沐,不必早早去往皇城的政事堂,也就难得有了气定神閑慢慢用餐的机会。
钟鸣鼎食之家,讲究食不言。
但饭桌之上,赶着时间,着急去廨署的郑淙,吃东西大口大口的,时而发出一两声吸粥的声音,就稍显不那麽文雅。
为此,被郑邺训了一顿。
郑淙自小习惯了自个儿父亲严苛的要求和对待,早已麻木。
只是他好不容易和老头子一同用餐,大清早就在家人面前挨了一顿训,让他逆来顺受的脾气,微微有了一丝反叛。
他越发故意弄出声响,吃完刻意砸吧嘴巴,将饭碗重重一放,就起身走人:“我吃完了,先去上工了。”
这让素来涵养极好,在圣人百官面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尚书右仆射,忍无可忍,也将手中的筷子重重一拍在桌上,喝声:“瞧瞧你像个什麽样!吃没吃像,吃完走人也不打声招呼,你的书和礼制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听到这声怒喝,郑淙步子一顿,折身过来。
两父子间的一触即发的气氛,让郑泠和崔氏都吓了一跳。
怕他与郑邺吵起来,崔氏连忙安抚郑邺,打着圆场:“男儿大丈夫,倒是不必拘泥于小节,淙儿他赶着时间,这是在所难免的。你也别生气,再把自己给气到了,圣人和朝廷可就少了一位栋梁之才。”
郑泠不好说什麽,在座的都比她年长,于是她默然端起碗,也大声地吸了一口粥。
“滋溜”
一声,划破了岌岌可危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