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爱交际,被叫做“乖乖女”
,中性词经过他们的嘴巴,也会自动带上贬义色彩。她经常穿希呈的套装,又被叫做“好嫁女”
。如果标签能自选,陶希想贴上“顶级恶女”
的标签,以此远离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她鄙夷这些明明只爱自己,却去相亲结婚,轻易许诺永远的男人。
“我知道,你不会是一位妻子。”
成阳补充自己的问题,“我问的是,你还要不要我,不是你要不要嫁给我。”
“分开的两年七个月零五天,我经常会想到你……只会想到你。”
成阳喉结上下滚动,小心翼翼和陶希确认,“如果你没有爱过我,就不会和我交往,对吗?”
在遇见成阳前,陶希一直以为自己性冷淡。她和舍友一起看探索生命起源的小电影,哪怕是女性向,都会觉得男人看起来臭臭的还很恶心。
可成阳不一样,初次见他时,对方的眼神冷若冰霜,没有一丝温度,被她盯着时,会冷漠严肃地将她逼退。陶希被他周身的凛然气质吸引,脑中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想法,他真的只有这一个表情吗?她好想将他的冷面击碎,看看他陷入爱欲时会是什么样子。
她感受过成阳带来的悸动,很难否认自己没爱过他。
“我们也可以不谈婚姻。”
成阳劝道,“你不要想一些没有发生的事,总这样,你会越来越焦虑的。”
可陶希怎么能不想呢?她的父母也曾认定他们是彼此的唯一挚爱,然后生活教育了他们,美好在一次次争吵里演变成老死不相往来。
成阳现在不过是被灿灿冲昏了头脑,他的选择一点都不理智,她担心他的这些付出牺牲,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在荷尔蒙褪去,发现人生不只有爱情时,变成一把刺向心脏的尖刀。
“算了……你要是没想好,我们以后再说。”
成阳在陶希长久的沉默里败下阵来,他害怕她随口说不要,更害怕她深思熟虑后还是拒绝。
他安慰自己,至少陶希没否认爱他这件事,他还是灿灿爸爸……以后总能找到突破口的。
陶希怀里的灿灿动了动小胳膊,她小心翼翼帮女儿换了个姿势,庆幸成阳不再寻根究底,和他道别,“她这样睡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我帮你把东西提上去吧。”
两人恋爱时,成阳喜欢带陶希去自己家,酣畅淋漓的情事后,由他来收拾战场。现在他想去看看她和女儿住的地方,想看看有孩子生活的房子是什么样子。
“不行。”
蒋文静是晚上的飞机,人还在家里。陶希不想被母亲发现,还想把外套还给他,“东西先放车上吧,你等我十分钟,我把外套拿给你。”
成阳送她到电梯口:“我的衣服不拿也行。”
他想和她有更多的联系,恨不得把衣柜都搬到她家里。
陶希没让他久等,很快提着一个白色纸袋向他走来。
成阳不想拿走衣服,又舍不得让她提着,上前主动接过,“经常这么抱孩子,胳膊会酸吗?”
“还行,慢慢也就习惯了。”
陶希轻声道,“我叫了一辆车,马上就到。你需要改地点的话,上车跟师傅说就好。今天谢谢你了。”
她的语气冷淡疏离,成阳甚至感觉,今天离开后,他有可能再也看不到她和孩子了。
想到这里,他的步伐无比沉重,像被捆了两百斤的负重轮胎,深吸气向前走了两步,念念不舍回头,见她还站在原地,鼻腔眼眶泛起酸意:“陶希,我还可以抱抱你吗?”
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成阳揽到怀里。
日思夜想的人近在咫尺,低头就可以看到她鼻尖那颗小痣。他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她和灿灿,眼眶里蓄满的泪水慢慢滑落……吻都是咸湿的。
陶希想推开他,可她的力气无法和成阳相较。成阳以前抱她,都会小心翼翼,很少像现在这样难以自抑。
成阳感到她的身体微颤但并不排斥,确认她对他没有表面那么绝情。再三告诉自己不能太着急,不要给她压力。父母认识陶希,只要他耐心等待,还会有再见的机会。
蒋文静帮灿灿擦完脸t,见陶希不在,知道她去车库取东西,乘电梯下楼帮忙。
她穿过一排车,看到了一对紧紧相拥的情侣。平时带灿灿出门,看到少儿不宜的场景,会捂孩子眼睛。爱看热闹的蒋女士习惯性捂眼,又从食指中指分开的缝里继续观察——男人个子挺高,把女方护得严严实实,从背后看,蜂腰长腿,属于硬件型帅哥。
蒋女士争强好胜的攀比欲上线,觉得给陶希找对象,硬件也不能比这个人差。没等她目测出对方身高等指标,就听到了女儿羞恼的声音:
“成阳,放手。”
39周一症候群
手机默认的闹钟铃声是清幽的高山水流鸟鸣,安闲每次伴着铃声醒来,都有种被手机研发人员嘲讽的感觉——大自然的声音好听吗?听完就起床坐牢吧,只要你足够努力,你的老板就可以在这样的环境里睡到自然醒。
她把盒马买的促销牛肉卷,放到空气炸锅里。洗漱完发现,促销牛肉卷和山姆现烤的品质相差甚远,皱巴巴一小条,效果堪比疯狂动物城里朱迪放到微波炉的速食胡萝卜。
她一边嚼硬得像纸板的牛肉卷,一边感慨自己不长记性,一看见打折商品就走不动道,直接到公司吃早饭,还能多睡二十分钟。
不买时,她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后悔便宜时没买;买了又因为不好吃或者不好用,后悔怎么买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