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便退了下去,可是又从门外伸了头进来问:“娘子,包银子的包袱真好,也给了我,可好?”
“你倒识货!”
只为了那银子是送给玉瀚的,云娘便用全新的青缎做面,白绫做里子缝的包袱,又耐用又好看,原本舍不给人的,只是看着荼蘼的笑脸,总不忍回绝,便点头应了,“你拿去吧,只是要爱惜地用。”
“我知道的,正要用它包我们的银子,看什么时候能攒到这样一大包。”
荼蘼说着将银子背在身上走了。
云娘便走到了她第一次来时玉瀚坐的桌前,见上面依旧摆了许多的笔墨书纸,自己送的那两块墨正在最显眼的地方,下面却没有压着书信。然后就一样样看了过去,直到打开一本书时,里面突然掉出来三张银票,每一张都是一千两的,正与自己手中拿着这一张一模一样。
自己其实就是想看看他说过的信,并没有想查他有多少银子的,云娘便像做坏事被抓包了似的,赶紧将那银票都放回原处,书也摆好,从西屋里匆忙跑了出来。
半晌定下神来,将卧房收拾了一回,因房内床帐布幔等用品皆是崭新的,亦无太多可做之事,只将玉瀚的衣物整理一番,果真只有平日看到的几件,摆放得也整齐,便将自己为他做的几套也放了进去。
接着便又收拾到了西屋,这一次只是将东西擦抹干净,却什么也不去乱翻乱看了。见西屋又有一处次间,走进去就见那妆花织机竟然摆在窗前。
云娘这一喜可非同小可,她原就想着将家里的事情理好,就回织房织纱的,却没想织机却已经搬了过来,且正放在玉瀚的书房一旁,织纱十分地方便,且各色的丝线也都原封不动地挪了过来。
她赶紧洗了手便织了起来,一个月没摸织机,还真想呢。
透明的纱上一片碧绿的大荷叶,上面还滚着露珠,一朵淡粉色的荷花从叶子上面挺出盛放,上面还落着一只小小的蜻蜓,另一只含苞待放的花朵矗立在一旁,心中的样子一点点地在纱上出现,云娘越织越爱,脸上不禁浮起淡淡的笑意。
一只大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就这样喜欢织锦?一面织一面还在笑。”
“你回来了。”
云娘抬眼便笑,“一直忙到现在,可有什么事吗?”
汤玉瀚不屑地哼了一声,“能有什么大事?”
云娘便笑道:“玉瀚,你瞧,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新花样,你觉得好看吗?”
花样已经织好了一段,她又将下面的略一解说,便很能看上一看了。
“不错,你学过画?”
汤玉瀚问过也笑了,云娘连字都不大识,怎么可能学过画,但是他还是叹道:“这个花样上荷叶、花和蜻蜓摆放得十分错落有致,仿佛画中老手精心布局的一般,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就是觉得这样的好看,又想着织了帕子卖到京城,一定能卖很多银子,你说这一块跟于老板要五两,除去了线钱、给苏娘子的绣工钱,利是不是很厚?”
说着便满脸得意地仰头看他。
汤玉瀚便被她逗笑了,“你就这么爱银子?”
说着携着她的手回了西屋,到桌前掣出一本书,拿出三张银票交给她,“这些都给你。”
正是云娘先前看过的。
第67章歪理
虽然云娘已经知道了这几张银票,但接到手里却又是一重欣喜,不只为了银子,也是为了他对自己并不瞒着。
云娘笑着接了,却将自己带来的两张和上午的那张一齐拿出,“哪里用得了这许多?”
又将阿虎和荼蘼为难的事告诉了他,“若不是我来了,他们便将这银票剪了,一千两银子便丢到水里。”
不料汤玉瀚却不以为然地道:“剪了大不了就废了这一张,他下一次必然就不会乱剪了。”
难道一千两的银票就这样白扔掉?
云娘再看他毫不在意的神色,竟然也无可奈何,突然又明白,“只不过你还会打阿虎的,对不对?”
便笑道:“帐我已经让他们拿那包银子还了,还剩这几个银锭我们过日子用,至于这许多银票,不如我们买些织机可好?”
对于买织机,云娘心里早有一篇帐,便笑道:“银子白放着并不生利,买了织机请人织锦,一年两年便翻了倍……”
汤玉瀚便笑着打断她,“我既然娶亲了,家里的事和钱自然都由你管,你想买织机便买,并不用问我的。”
云娘却也信心满满,“你做你的大事,家里我一定能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