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培与冉非泽嘀咕几句,冉非泽道:“司马老爷稍安勿躁,秦大人所说便是案子关键。我看大小姐手掌手背,她不但会剑,她还会拳,且是认真研习,生了薄茧的。无论武艺精与不精,遇袭挣扎,人之常情。她未抵抗,是被制住,先不说那恶人武艺如何,只是做案手法与先前大有不同,这便是重要线索。大小姐的血衣上有破孔,凶手是隔着衣服将小姐刺死,小姐清白仍在。这便是说,凶手并未行那不轨恶念,这又是一处与以往不同。再者,刺伤穿透身体,若是匕,必得全力没刃而入,婆子查验,小姐胸前未有淤痕,那即是说,不是匕所伤,是剑。这又是与恶贼以往犯案手法不同……”
冉非泽说得头头是道,可司马老爷一抬手打断他:“勿翻来覆去说这些,与以往不同,这线索有何用,那恶贼不使匕换了剑,那他如今何处?”
苏小培又凑过来跟冉非泽嘀咕了几句,冉非泽刚要说话,司马婉如冷道:“苏姑娘自己不会说话吗?”
苏小培被噎得,她这不是看人多怯场嘛,想让冉非泽来说会靠谱一点,而且他说得多好,那一条条的,把她都镇住了,真是观察入微,相当细心。他把她昨天说的观点吸收了,确实是找到不少关键又有力的疑点。要不是司马老爷打断了,后面他就该说她的那部分了。
如今被司马婉如点了名,苏小培一时之间倒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她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坐直了,看了看冉非泽。
冉非泽道:“既是二小姐问了,你就好好说说吧,说些能听懂的。”
又来了,这话怎么这么耳熟。秦捕头侧目,说些能听懂的,这话说得,让他也想听听这苏姑娘能说出些什么来。司马老爷的问题,不好答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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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苏小培颦眉思索了一会,开口了:“请问二小姐与大小姐,相貌生得像吗?”
她没去看过尸体,不知道那大小姐的长相。
司马婉如一愣,让她说话她反而问起问题来了?她心中不悦,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好作,只硬板板答了:“像。”
苏小培点点头,又道:“二小姐美丽大方,个性爽直,姐姐一定也是这般吧?”
她不说正事,反倒拍起马屁话起家常来了?
众人疑惑不解,司马老爷有些不耐,但苏小培软声细语,姿态放得低,又是夸赞自家女儿的,他心里犹豫,且就忍下了。
司马婉如咬咬唇,冷冷答:“姐姐可比我好。”
说完这话,似勾起伤心,最后那“好”
字竟哽住了。
司马夫人握住她的手,把话头接过去:“清儿温柔体贴,身子羸弱些。如儿爱武,清儿也闹着要学,可她身子不好,不能象如儿这般。如儿拜师学艺,清儿在家里也常常研习,这几年,身体倒也大好了些。”
越说越伤心,司马夫人的眼眶红了。
“说这些个做什么?”
司马老爷终是没忍不住,喝斥了自家夫人一句。
司马夫人被这一喝,闭口再不言。
苏小培也不介意,她点点头,道:“司马老爷,夫人,大小姐与二小姐相貌相似,身体状况、个性和行为举止却是不同。如若丫环来报,说小姐生病了,你们也许最先想到的会是大小姐病了,因为她身体不好,可如若报的是小姐在外头把人打了,你们最先想到的也许是二小姐干的。”
冉非泽轻咳了咳,举例子说别人家小姐在外头打架,真是不得当。
苏小培被他提醒,也知道话里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不过一时没领悟哪不好,但她也很快把话转开,继续说:“也不知两位小姐绣花做菜,哪个更拿手。可无论是什么,当事情生后,老爷夫人能够用对女儿们的了解,来判断这事谁做的。也许不百分百……我是说,也许十成十的准确,但是有根有据,有一定的把握。”
司马老爷皱着眉头,有些闹不清她说的这个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假如,我是说假如,大小姐很渴望能像妹妹一般好好习武,但老爷夫人不同意,于是有天大小姐便离家了,根据大小姐离家前的行为举止,老爷夫人在去往二小姐拜师学艺的途中就能找到她。而假如一个丫环说家里母亲重病,但府上规矩不准回家,有天这丫环不见了,老爷夫人派人到她家里找,十之□就能找到,她只是想看看母亲。”
苏小培话说得慢,语音量充满诱导,大家不觉都认真听下去。
“每一个人,做的事,说的话,都有可判断的地方,他们要去的地方与他们心里的欲念有关。小姐想习武,那去丫环家中是找不到她的,丫环想探望母亲,那去二小姐拜师学艺的地方,也是找不到的。老爷、夫人,寻找恶贼的下落,与这道理是一样的,我们得分清他是小姐还是丫环,才能判断他要去哪里,知道他要去哪里,才能沿途布局,截堵擒人。”
屋子里静默,众人都不说话,但大家都听明白了,这话说得浅显,但事情都是清楚明白。
司马老爷噎了一噎,最后道:“那如今知道他是谁了,姑娘和大人们又打算到哪里擒他?”
“不,我们不知道他是谁。”
苏小培清清楚楚地说:“方才秦大人与冉壮士所说的事,其实只是简单的一条,杀害小姐的,不是那连环案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