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怀文明白,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师父会想知道怀谷的情况。
怀荆叹了一口气,还是问道:“他自己可曾受伤?”
虽说这一仗并未开战,但军营中到底还是会有许多变数。
“没有,”
怀文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师父,“他也不曾有意朝陛下靠近,大多数时候都只和军医们待在一处。”
话音落下,怀文和怀荆都察
觉到,远处那道墙后的身影这才迈步离开。
“大多数时候?”
怀荆蹙了蹙眉,“别的时候呢?”
怀文顿了顿,如实道:“大军班师回朝之前,他暗中离开军营,去找过刘楚楚。”
雨隐楼的消息来源遍及各地,怀荆自然知道刘楚楚的行踪。他连忙问:“怀谷对刘楚楚动手了?”
刘楚楚曾多次对容清棠出言不逊,还曾暗中派人去过云山寺,想害容清棠。幸好陛下将清棠保护得很好,在那些人甫一接近云山寺时便命人将他们擒了。
虽然刘楚楚并未对容清棠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怀荆很清楚,依着怀谷的性子,他应已经把刘楚楚看作了需要除掉的人。
可刘氏倒台,刘家人自有律法处置。若怀谷在此时对刘楚楚动了私刑,有心人恐怕会将此事与清棠这个皇后联系在一起。
怀文知道师父在担心什么,紧接着道:“谢闻谌将怀谷拦了下来。”
“谢闻谌应是奉了陛下的命令,一直暗中留意着怀谷的动作。”
怀谷武艺高强,平常人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得知是谢闻谌将他拦了下来后,怀文便猜到,这应是陛下还在泉州时所做的安排。
为了不让皇后沾染上任何可以被人当做把柄的事,陛下考虑得实在周到。
而怀谷……
他总是用不合时宜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偏执心意。
或许用发泄这个词更为准确。
怀文即便不算有多么了解男女之情,却也觉
得这样的男子,这样的情意,实在不适合清棠。
至于谢家兄弟……
怀文在心底暗自摇了摇头。
果然还是师妹自己选的夫君最合适,也最配得上她。
*
自泉州回长安的官道上。
谢闻谌正骑在马上同副将说着军务,落后李诗月一段距离。
还不到论功行赏的时候,是以军中和朝堂还无人知晓,海山国的新帝之所以会主动递来降书,是因为在海山国大相的协助下,谢闻谌和李诗月一同潜入了海山国皇宫。
他们不仅杀了老皇帝,还攥住了新帝的命。
如果海山国降了,谢闻谌和李诗月答应会留他一命,让他能以庶民的身份活下去。可若海山国不降,谢闻谌和李诗月会先杀了他。
那个暴虐却无能的新帝很快便同意了,却没想到,待亲自递了降书,他成为庶民后,都不需要谢闻谌和李诗月再做什么,当初曾被他和他父亲奴役压榨过的百姓们便不会手软。
谢闻谌得到消息,就在昨日,他已经被自己曾经的臣民绑去刑场斩首示众了。
这是一国人针对一个人的私刑,并不合律法,却合人心。
瞥见李诗月手里一直抱着个不大不小的匣子,谢闻谌策马快走了几步,上前与她并排。
“给她带的礼物?”
谢闻谌漫不经心地问,周身气质仍像平常那般随性。
李诗月瞥了他一眼,径直道:“我不会替你转交任何东西,也不会帮你传话。”
帝后和睦,她的好
友得遇良人,于公于私,李诗月都不会让谢闻谌影响容清棠如今的生活。
谢闻谌浑不在意地笑了笑,问她:“皇帝给了你什么好处?这么帮着他。”
李诗月并不答他这话。
或许因为年少为将,常年待在边关,谢闻谌对于皇帝,甚至应该说对于整个皇室都缺乏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