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中一派热闹的景象。
行走于街巷中的人们都面带喜色地拎着大包小包的物什,年轻的儿郎们更是神采飞扬地互相分享着自己从各方听说的消息。
按照卫时舟离开泉州时的吩咐,谢闻谌按时解除了泉州的进出城限制,海面上那场原本一触即发的战事已经被妥善化解的消息也终于传回了长安。
刚经历过刘氏造反一事,还未完全从那场混乱中缓过来的人们这才知道,海山国的新帝即位后做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大事,便是向大启递来了降书。
今后海山国便是大启的藩属国,需要定期遣使来长安,向大启的皇帝述职纳贡。
皇帝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亲征时,百姓们担忧地送别了自己的君王和亲人。这番不战而屈人之兵,不仅让他们感受到了胜利的味道,还让他们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没有鲜血和牺牲的胜利果实,的确会更加纯粹而甜美。
经雨隐楼牵头,城中许多商户都因着这件值得举国同庆的事情而进行了为期三日的让利。这三日里,百姓们在相应的店铺内买同样的东西,会比平日里花更少的钱。
是以人们除了因为海山国归降这一国家大事而觉得格外兴奋之外,也因为这些商户们的让利之举而感到喜悦。
状元府中。
怀荆同怀乐确认了雨隐楼这次的让利安排,叮嘱他好好注意着店内的情况,切忌忙中
出错,反而砸了招牌。
怀荆的几个徒弟里,怀文志在朝堂,清棠喜欢作画,怀谷擅长医术,只有怀乐对经商与庖厨之事有着高涨的热情和兴趣。
怀荆已经将酒楼的经营交给了怀乐,自己和夫人开始安心养老。但怀乐还很年轻,这种重要的时候,怀荆还是会提醒他几句。
怀乐认真记下了师父的话,见忙得几日不见踪影的怀文竟忽然回府了,他打趣道:“状元郎怎么得空现身了?”
性格使然,怀文鲜少会与怀乐斗嘴,这次却难得开口接了他这话:“自然是有要事想麻烦怀老板出手相助。”
怀乐挑了挑眉,问他:“何事?”
怀文看向师父,温声道:“今晚清棠会回来,府上办一场家宴吧。”
“家宴……”
怀荆顿了顿,想到了什么。
“他们夫妻俩一起回来?大军不是还有几日才能到长安吗?”
怀文点了点头,“陛下已经提前抵京。”
怀乐笑着道:“外面还没有陛下已经抵京的消息,所以妹夫是归心似箭,先悄悄赶回来了?”
“不许胡言。”
怀荆瞥了怀乐一眼,提醒道。
怀乐但笑不语。
他觉得每次自己在陛下面前称他为“妹夫”
时,陛下都很受用,明显是很喜欢这个因为清棠才有的称呼。
“陛下可曾受伤?”
怀荆又问。
怀文:“没有。”
“那便好。”
怀荆点了点头。
“陛下返京的消息应还需要瞒着,今晚的家宴
,我会把府里的侍女和家丁都支开。”
雨隐楼的消息网很广,但清棠如今是皇后,为了避嫌,怀荆不会过多地探寻朝中政事。
是以他并不知道为何海山国的事能不费一兵一卒便得以解决,也不清楚皇上为何会暗自提前回京。
但既然清棠和她的夫君今晚要回来,怀荆便也只把这看作一次家宴。
怀乐看出怀文还有话没说完,便主动提起:“妹夫平安回来了,清棠今晚的胃口应会不错,我得去挑几只长得可爱的兔子,给她做雉兔同盘。”
怀乐喜欢长得好看的东西,做菜时也习惯挑好看的食材。
最可爱的兔子,自然也最好吃。
至于其他的事情,不该他关心的,他便不在意。
等怀乐走远,怀文才同师父说道:“随军去泉州后,怀谷一直在军营中为身有沉疴旧疾的将士们治伤。”
自从得知怀谷曾计划了在容清棠的药囊中下药的事之后,怀乐便一直心有芥蒂,很抵触和防备怀谷。所以怀文才没有当着他的面提起怀谷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