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前程问题……
“总归你张文远现在是并州地界内数得上号的武官,若真到了要跟弹汗山那些个家伙干架的时候缺人,我就跟乔侯请个长些的休沐假。”
张杨揽着张辽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道,颇有几分可以为兄弟千里奔袭支援的义气。
他又旋即朝着乔琰看来,问道:“乔侯,这可行吗?您若真肯收下我,我请假之时往我俸禄里扣就是。”
乔琰忍俊不禁。
若是并州武将都是这两人的做派,那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何况张杨在她这乐平的确有处可用,实在不必对他和张辽这交情做出什么限制。
乔琰回道:“怎么不行?但是我乐平的规矩,若是不在休沐日告假,俸禄得按双倍扣,你别为了支援张文远,把自己的俸禄扣完了就行,县衙虽然管饭,但也只管一顿的。”
戏志才记得乐平好像没有这规矩,但想想乐平百废待兴,只有见到陆苑那种休沐日还往晋阳来出公差的,没有在出勤日请假的,若是乔琰此前就有这种规定其实他也没机会见到。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乔侯自己定的可能性最大……
想想她此前那个出于平贾定义对他的调侃,戏志才也就更觉得如此。
但张杨显然没意识到,这是一条临时说出来开玩笑的规定,还笑言若真是如此,倒扣的就让张辽来出。
张辽:……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自己被安排了的感觉。
可眼见此番诸事顺利,他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只觉前路坦荡在望,而张杨也未尝不是得了个好去处,当即应了下来。
在两兄弟一番话别后,张辽便目送张杨跟随乔琰离开了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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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晋阳往长治,途中需翻太岳山而过,过榆社、武乡二县方至。
乔琰策马而行走得不快,也随同徐福和戏志才一道途径二县的时候看了看其中的风物景象。
因有张杨护卫在侧,这次虽然走的不是乐平和晋阳之间打通的运送商道,徐福也少了几分对路遇劫匪的担忧。
但他这才放下了不少的心,随着眼见一山之隔的上党他处景象又提了起来。
今年元月的大疫并未波及到并州,但经冬严寒之苦冻死的,绝不只是那云中山上的老幼妇孺而已。
而春日刚起,这季节的变化又正是老人最容易犯病过世的时候。
途径榆社县,正见多户门前挂着丧葬的白幡,于这播种春耕时节又分明还有肃杀凄苦之色。
但经由乐平治理的种种,徐福又深知,其中的诸多改变来之不易,并不是将乐平县中多余的楮皮衣,多余的粮食送来此地便能解决问题的。
他只是在眼见眼前景象的时候忽然在心中萌生出了一个有些不太对劲的想法。
若是让乔侯接掌乐平所属的上党郡,是否此地便也能同乐平一样了呢?又或者,并不只是上党,而是整个并州?
总归比起那要听命于汝南袁氏的张懿刺史,乔琰的本事还要更大一些。
但这种话说出来又着实是大逆不道了些。
他只能将这种想法闷在了心里,眼看着乔琰目光落在这片级田埂村落之间,遥遥朝着县城方向望了一眼,似也发出了一声叹息。
也直到临近长治这上党郡治所在,他们所见的这等景象方才有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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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治长治,取的正是长治久安之意。
此地与周遭的乐平在取名方式上可说是一脉相承。
虽然他们沿路所见的景象掺杂着生死离别之苦,但乔琰看得出来,位居长治的上党太守郭缊倒并非是个无才之人,只是受限于当今的时代,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如此而已。
若非如此,他们沿路所见的田间耕作,大约不会开展得如此顺利。
但话是这样说没错,在乔琰登门造访他的时候,他脸上顿现的纠结神情,还是不由让人纾解了几分郁气。
郭太守有这等表现也着实不奇怪。
他此前虽然没有正式见过乔琰,但这会儿一见到她便想到了那封让他掏出了五万石粮食的信。
他可生怕乔琰上来便开口说什么想要继续那以黑山贼来修两地之间商路的想法。
当然,他更怕的是乔琰是来说黑山贼跑了的消息的。
要知道乐平还划归在上党境内,一旦黑山贼逃脱,乔琰这位深受陛下器重的乐平侯会不会有处罚不得而知,但他这位上党太守是必定要遭殃。
就算他出自阳曲郭氏大约也不例外。
他甚至琢磨起了自己从上党调任到雁门的可能性③。
总归让他搞什么治理,跟黑山贼玩什么山地战的游戏,还是平地进攻的雁门让他觉得自在些。
郭太守并不知道这会儿晋阳王氏也在盘算这个位置,他也只是稍微跑偏了一下想法便回到了眼前,听乔琰来说的只是想要得到准允将黑山贼中“改邪归正”